“哎……喂？”这是丁阿姨第无数次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的依旧乱七八糟的不知名来电，开口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不是，我们不卖刀……什么名品刀？”
“喂，您好，开挂网安…”电话这头，唐林一如既往地迅速接起，身为公司里负责接电话的“门面担当”，她十分敬业，整段话流利的像个机器人机。
“诶……我们这里从来没有跟你打过电话的，我们这边不经常用座机的好吧？”周游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水缓缓注入杯中，热气升腾而起，他却无暇顾及，又抱着无线座机匆匆走回工位。他的脚步急促，神情中满是烦躁与无奈，“没有，不陪练……”
“您好，开挂网安……我们没有游戏装备，不好意思……”唐林耐心地对着电话那头解释，可电话那头根本不听，依旧自顾自地询问，唐林的声音逐渐咬牙切齿，握着听筒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都泛白了。
“我们真的游戏陪练没有……”周游无奈又接起一个电话，他提高了音量，试图让对方听清楚，可回应他的只有嘟嘟的忙音，他气愤地将电话重重扣下，嘴里嘟囔着，又抬头看了眼站在楼梯口的秦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淮，你有钱整点有用的宣传啊……”
“我们不能修改挂科成绩……”
“我们不办证哈，不办证……”
……
……
“嗯……”站在楼梯口的路只只和秦淮一下傻了眼，两人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互相看了看，眼神里满是震惊与疑惑。
又瞟了眼一旁捂着小猫耳朵的林北星，小猫在林北星怀里不安地扭动着身子，似乎是被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吓到了。
“看我干嘛？试过了，闭不掉，真人打的，”林北星抬头看了眼忙得晕头转向的三人，只见丁阿姨依旧手忙脚乱地接着电话，唐林不停地解释，周游急得抓耳挠腮，“要我说，就该拔电话线。”
“然后呢？”路只只挠了挠下巴，动作有些僵硬，她根本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棘手，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想出解决办法，可却一片空白。
“报警，”林北星抱着小猫珠珠站起了身，小猫“喵呜”叫了一声，似乎在应和她。“不知道秦淮这是惹上谁了，手段比缅北那群人还无聊恶心……”她挠了挠珠珠的下巴，看向秦淮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同情与无奈。
路只只反应了一会，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眼睛猛地一亮，立刻掏出了手机，动作慌乱得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快报警，不然等会就要有人贼喊捉贼了！”她的声音因为着急而有些尖锐。
“为什么？”一旁的周游立刻从工位站起了身，动作太急，差点碰倒了旁边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响。接着便是一个跟一个站起的丁阿姨和唐林，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疑惑，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路只只。
“公司完全没有那些业务啊……”路只只说着还戳了戳身旁的秦淮，动作急切，“你昨天还跟我讲法！那些人一个个打，我们又没有宣传过，这明显被人摆了一道好不好？！”她的脸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语速极快，一口气把话说完。
……
然后下一秒，路只只还没来得及报警，背后便响起了一阵严肃又浑厚的声音，“你好，我们是工商局的，请问，谁是秦淮？”那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突兀，众人的动作瞬间定格。
路只只大张着嘴转过了头，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面对着穿了一身工服，又带着警徽和工牌的两位工作人员，众人一下噤了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能听到彼此紧张的呼吸声。
“你是秦淮？”区别于浑厚声音的另一位警官声音更低沉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路只只抿了抿嘴唇，面上虽然尴尬但心里在打鼓，“也可以是。”
“不要开玩笑，到底谁是秦淮？”那两位工作人员掠过了路只只的视线再次望向众人，眼神犀利，仿佛能看穿每个人的心思。
“他……”林北星叹了口气，和唐林一起朝着秦淮指了指。
“……”秦淮迷茫了好一阵，眼神里满是无辜与困惑，他缓缓拉开路只只，脚步有些沉重，引着两位工作人员进了办公室。
“我能一起吗？”路只只越看秦淮那背影，越觉得他此刻落寞。
“你叫秦淮？”回应的是皱着眉的工作人员。
“额……”
……
……
秦淮到底还是被那工商局的人带走了，路只只想跟，却被工商局的人再次眼神制止。
临走前周游还上演了一场苦情大戏，可站在人群身后的路只只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什么蹲几年……一点都不好笑，她甚至都想到了陈默。
“你还好吗？老板娘？”唐林看了眼坐在一旁仿佛失了魂般的路只只，转头将自己刚倒好的热水递了过去，“喝点吧？”
“哦，”路只只接过热水，低头看了一眼，抽了抽嘴角，不合时宜的学着秦淮苦中作乐，“喝杯热水，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要不加点咖啡？”唐林眨了眨眼睛，平时光怼老板了，老板嘴上总挂的“初恋白月光”老板娘一来，她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相处，毕竟老板自己都宝贝的不行。
“谢谢，不喝了～够苦了～”路只只说完还造作的擦了擦眼角，面上作秀，其实心里苦的已经哭不出来。
“……”林北星放下珠珠，拉开了工位，“不，好，笑，算了，别管犯不犯法，正巧秦淮不在，过来查一下？”
“还用那个方法？”路只只抬起头，刚一出声周游像开了声控雷达似的一下瞄过来。
“对啊，不还是你教我的？你自创的你还不放心？”林北星晃了晃鼠标，页面便立刻亮了起来，“干不干？”
“诶诶诶，什么方法？很厉害吗？她不干我干，”周游探着脑袋凑到了林北星旁边。
“起开，秦淮不让你学坏，”路只只站起身走到林北星身边按下了delete，“别弄了，这是国内，秦淮又没做过那些事，我们应该用的……不是这个方法。”
“那你想？”林北星松开鼠标，吸了口桌子上的咖啡。
“我觉得跟沈仪章没跑……而且，上次查的那个信息里，不是有几个隐匿网络ip没查到吗？”路只只眯了眯眼睛，刚要开口又被林北星打断。
“沈仪章明显就是个中间商，再说那几个ip隐匿方法，消停会吧，”林北星讲的路只只无一不明白，再就说隐匿手段像，她也不信eleven的手当真能伸的这么长，它要是真的敢伸，在国内倒好解决了。
“你们到底说的什么啊？听不懂，什么方法什么ip的，教教我？”周游杵在一旁跃跃欲试。
“得，那你陪周游玩几把，我去会会林律师，”路只只放下杯子朝大家挥了挥手走的潇洒，身后的周游跳了脚。
“嘿！看不起人啊？！什么叫玩几把？！小爷我很菜吗？！”
“不菜不菜，你是行业未来之光，祖国花朵～”路只只悠悠的声音从楼梯传来，周游还想追上去下一秒就被林北星拽住了领子。
“菜不菜，试试不就知道了？”
“嗯……星姐？你和她，谁厉害？”
“你说黑的还是白的？”林北星点开电脑，往公司群发了段链接，“去，试试。”
“什么白的黑的？黑的不就被抓了吗？”周游坐回工位点开了连接，一瞬间的彩屏和跳起来的桌面图标亮瞎了眼，“我靠？！”
“这就是黑的，解开了再叭叭哈，唐林，看着点他，我去买点猫粮。”
“诶，好嘞，”唐林和丁阿姨对视两眼，带着些幸灾乐祸看了眼周游。
“只只姐不是让你和我试几把吗？！你玩赖！林北星！没有武德！！！”
“她逗你玩我可懒得逗你玩，你要连这个都解不开，趁早别混了～”
林北星也下楼了，唐林和丁阿姨看着幽怨的周游笑的更欢了。
……
……
就秦淮的事，林烁答应的比路只只想的还快，不过林烁好像对她很感兴趣，甚至还约了她等秦淮出来一起吃饭。
见林烁如此热情，路只只有些摸不着头脑，想着回头问问秦淮，便先应了下来。
……
不过晚上没了秦淮陪在身边，她居然忧心的睁着眼看了一夜天花板，第二天去公司的时候，黑眼圈比昨天还深。
停车的时候恰巧遇上了滑滑板的唐林，她还没开口，唐林吓了一跳，“老板娘，你……想秦，想老板想的没睡着啊？”
“嗯，”路只只半闭着眼嗯了一声，“以后叫我只只就行了，咱也没差几岁。”
“好吧，只只，你要不要眼霜或者蒸汽眼罩？助眠用的东西？”唐林收了滑板走在路只只身侧。
“没事，我问了林律师，他估计下午就能出来了，”路只只说着还从包里掏出几袋小面包，“吃不吃？”
“真这么想啊？”唐林摸了摸鼻子接过面包，“谈恋爱这么让人上头吗？”
“也不是……”路只只本想开口说领证了，但好像这事跟领不领证没多大关系，便话头一转，拆开面包，“你这是没遇到喜欢的……”
“好吧，”唐林低头将面包塞进口袋，准备一会到了工位再吃，再一抬头便看到了楼下舞社门口鬼鬼祟祟的男人。
……
……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唐林完全秉承着职业素养开了口，但下一秒，她好像便体会到了上头的感觉……脑子里似乎有种自动播放罗曼蒂克音乐的感觉。
“这位先生，您在我们公司门口干嘛呢？”路只只发誓，这是她见过唐林以来，听过她最嗲的声音。
但唐林对面的男生……路只只眯了眯眼，她懂了，这便是旁观者清的感觉吗？
这俩人完全是看对眼了好吧？！
“哦，我在你们附近上班，之前看到你们有那个开挂网安的广告，想问问你们，有没有游戏陪练的业务？”对面戴眼镜的男生开口明显有些手忙脚乱，紧张的不知要往哪看。
“没有……”唐林这会声音夹得估计路过的蚊子都逃不掉。
眼看着对面一身西装的眼镜男要走，唐林下一秒慌张的又换回了本音，“诶诶！但是我们……可以有～”
“那留个联系方式？”
“我扫你。”“你扫我。”
路只只在心底呸一口，她当时和秦淮也这么装吗？
“你是？”那男生似乎才注意到唐林身后的路只只，看了眼面色憔悴挎个布包踩着双帆布鞋又一身女士西装的路只只，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什么穿搭？这人怎么看着跟被吸了阳气似的。
“这是我们老板娘，”还是唐林先开了口。
“嗯，”路只只点了点头，“你们聊，我要上去泡个咖啡。”
“你们老板娘……平时…也这么搭配？”西装男有些犹豫开了口，怕唐林觉得他说老板娘坏话，又给自己找补，“我是说…嗯，非常混搭，是一种潮流。”
“我们老板娘平时…不这么穿，她可能想老板想的吧？”唐林看了眼已经开了门上楼梯的路只只叹了口气。
“你们老板怎么了？”
“哦，出差了……他俩平时可腻歪了，分开不了半小时。”
“感情……真好。”
……
……
路只只上了楼，后面跟上来的却是同款黑眼圈的周游。
“你咋了？”路只只顺势坐在一旁空着的椅子，“你也愁的没睡着？”
“什么啊，我又不是你，我是因为林北星好吧？！她专和我对着干，对着干，你知道吗？我昨晚本来想开把游戏，结果她直接黑了我电脑！”周游义正言辞，对着林北星空着的座椅打空拳，完事想起昨天又转过头来对着路只只，“你们俩就是玩我！这么难搞的病毒，我是敌人吗？我是吗？我可是小淮淮的好兄弟！！！”
“她……可能闲的无聊吧……”路只只有些抱歉的从包里掏出几袋小面包，“吃点吧，怪我，我昨天不该让她陪你玩。”
“那是玩吗？！”周游扯开面包，愤恨的咬了一口。
“那你，解开没？”路只只靠上座椅揉了揉脖子。
“当然解开了，小爷是谁，这点难度怎么可能解不开？！”话音刚落林北星便抱着只只出现在楼梯口打了卡。
“是吗？那我再给你上上难度？”
“别别别，改天，我歇歇，你俩厉害，你俩厉害行了吧？！”昨晚连解了三个病毒的周游这会已经要神游太空，看见林北星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小淮淮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下午我去接他，”路只只起身泡了杯咖啡，“但其实，秦淮只是不逗你玩，要玩白的我们可一个都玩不过他。”
“还是小淮淮为人正直…”周游低着头嘀咕几句，“小淮淮怎么会跟你们认识啊……”
“她听不到我听的到哈，”林北星指了指耳朵，“我已经看在秦淮的面子上了，我这可是帮你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