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那些官兵虽然走了,但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卷土重来。而且还会比今天来的更多。你们怕不怕?”
“不怕!”
“只要有傅大哥在,我们就不怕!”
“好,既然大家都不怕,又这么信任我,那就听我安排。乔二、乔三,你们带人去山林里砍些竹子来,一端削尖。三秧子、黑狗,你们带些人,去村口大槐树下,挖个大坑,要足够大,就像咱们在后山里逮野猪挖的那个坑。铁疙瘩、冯老幺,你们多做些箭矢。周海,你去村里问问,哪家有兵器的,买过来。来娃,你腿快,帮我送一封信......”
大家伙按照傅青云的吩咐分头准备去了。
金昌县县衙。
县令高昌和端坐在桌案后面,满脸惊讶,“雷都头,那傅青云果真如金捕头所说那般厉害?”
雷都头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喘着粗气,“那傅青云赤手空拳,几息之间就把我七八十个弟兄打趴下了,确实非等闲之辈,属下看来那些传言非虚。”
金家老大金主簿哭丧着脸,说道:“县令大人得想想办法啊,这个傅青云不除,咱们金昌县不得安宁啊。”
县令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你家金河里的鱼被捞了,山林里的猎物被抓去了嘛?”
金主簿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那本来就是我金家的呀,还请您做主啊。这是这个月孝敬您和雷都头的。”说着从袖口里抽出几张银票,塞进县令和雷都头手里。
“好了,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的。”
高县令又转头对雷都头说道:“这次多带些人去,我就不信,那傅青云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属下领命!”雷都头抱拳回道。
第二天晌午时分,村口突然响起一阵阵急促的狗吠声。
村里道路上看不到一个人,显得格外安静。
雷都头带着四五百守城军士,气势汹汹地直奔金家村而来。队伍后面尾随着一队捕快,金捕头带队。
到了村口,雷都头突然停住了,这村子怎么这么安静?
金捕头从后面跑过来,“雷都头,怎么了?”
“村子怎么这么安静?”雷都头好像在问金捕头,又好像在问自己。
“嘿,这些刁民看到都头来了,害怕了呗!都躲起来了。”金捕头拍着马匹。
雷都头觉得有道理,心里有点得意。手一挥,“走!”
于是这四五百人继续往村里跑去。
突然,脚下的地面好像松动了一下。
一个士兵嘀咕道,“这地方泥土怎么这么松?”
“你管他松还是紧呢,赶紧走吧。”一个什长催促道。
突然,脚下的地面沉陷了下去,百十个士卒身子一歪,脚下不稳,全部掉进了近一仗深的巨大陷坑里。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阵凄惨的叫声,和喷涌的鲜血。一根根长而尖锐的竹签插进身体里,一个个鬼哭狼嚎,哭爹喊娘。诺大的陷坑里,黑褐色的土瞬间被鲜血染红,犹如人间炼狱。看到的人无不头皮发麻。
“快,快撤!”雷都头高喊道。
其余众士卒赶紧掉头往回跑,可还没跑出几步,就听得头顶“嗖嗖嗖,一支支箭矢从大路两旁的树梢上斜射下来,有的士卒抱着胳膊,有的捂着眼睛,有的捂着肚皮,瞬间又倒下了一大片。
那些没有受伤的,见此情景,也顾不得身边那些受伤的人,撒开腿,抱着头,拼了命地往回跑。
一口气跑出了七八里地才稍稍停住脚步。
雷都头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瘫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
过了好久,才让手下清点人数。
金家村一个人影子没看到,就少了一百多人。自从上任以来,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败仗。跟那些山匪大大小小也打过不少仗,最多也就伤亡个十几个人。今天这一仗竟然损失了这么多,实在憋屈。
不过转头想想,傅青云是传说中的战神啊,凭三千人就打跑了几万凶神恶煞一样的鸮国人,自己败在他手里,似乎也没什么丢脸的。想到这里,心里平衡多了。
过了一炷香功夫,大家气喘匀了,便狼狈不堪地回去了。
傅青云这边,把那些死了的,一起埋了。受了伤的,抬到了祠堂里,找来了几个郎中给他们疗伤,想走的,也不拦着。但武器铠甲要留下,以后要用到。
这一仗,金家村大获全胜,一个个开心不已。人们对傅青云越加崇拜。
可傅青云却一点儿轻松不起来。
官兵这次吃了大亏,必然不会就这么算了,还会组织更大规模的进攻。更重要的是,陷坑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不会再上当了,躲在树梢上射箭偷袭,也是因为官兵大意,没有注意到,下一次,这一招就不好使了,人家知道你躲在树上,老远就对着你射,你就成了活靶子。
这天,傅青云在经过金家大院时,被那恢弘的气势震撼到了。金家大院占地足足有上百亩,院墙很高,甚至比一般的县城城墙矮不了多少。四个角还各有一个角楼。那红漆大门,看上去就非常结实。
至于里面有多少房子,傅青云没有进去看,但从院墙外隐隐约约看来,应该不少。
这金家竟然这么豪横?
“这金家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大一个院落?”傅青云问一旁的周海。
“听我爷爷说,以前,这金家祖上是前朝的一个大官,贪了不少银子,后来改朝换代,便躲到了这里。”
“金老爷花钱给两个儿子在县衙捐了官职,大儿子当主簿,二儿子当捕头。这十里八乡的,谁也不敢得罪他家。”周海补充道。
怪不得呢。傅青云不禁感叹道。
看着那高墙大院,傅青云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心中有了主意。
傍晚,傅青云召集村里三十多个年轻人来到祠堂前空地上,把情况讲了一下,“......请大家分头去各家各户劝说,让大家把值钱的东西装进包袱里,粮食、腌肉之类的,装好,被褥、衣服,也叠好,随时准备转移。”
大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