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看宿主笑得这么开心好奇飞来问:“笑什么呀?”
盛意眉眼舒展开回道:“你不懂。”
自认为是全天下第一厉害统的008听不得这种话。
“我什么都懂!我是最厉害的统!”
盛意朝着它勾了勾手,008火速飞来朝他蹭蹭。
“看你每日什么都做不了也很无聊,有什么我能帮你的么?”
如果没有购买实体,那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宿主能看见它。
以前倒还好,但跟在宿主身边玩了几个世界后再回归这种生活,008别提有多失落。
直接被宿主带飞的008毫无长进,也不懂勤俭持家。
每次任务一结算拿到奖励,留点购买实体的积分,剩下它就打开系统商城买那些贵死人的染发剂染毛毛。
预留的积分在这个世界最开始就花完了。
008在听见宿主这么说的时候,系统空间内突然显示多出来一个商城。
它诧异坐了起来:“你要花你的积分给我买身体?!”
盛意虽然没听懂它说的这是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道:“好啊。”
至此,008终于有了能使用宿主积分的权限,一连串的0让008十分眼馋。
它自己染了好几个世界的黑猫身体使用费用太高,最后选了个便宜的猎鹰,打算去天上飞一飞。
兑换成功后,008站在床头,骄傲地挺起胸脯。
还没来得及夸自己两句,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不对!”
“阿爸,你之前根本就不相信我??!!!”
系统拥有对宿主的保护机制,在某些极端情况下,绑定的系统拥有使用宿主积分来规避风险的权限。
打开该商城的条件,是需要宿主的信任。
008甚至刚刚才知道!
也就是说当初在地牢里,阿爸对它一丁点信任都没有。
亏得它还因为阿爸一句‘我信’感动到恨不得把主系统挂咸鱼上卖了!
盛意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抬手摸了摸这只猎鹰的羽毛夸道:
“真好看,是我见过最雄伟的猎鹰。”
008嘚瑟晃了晃脑袋:“是吧,我也觉得!其实我那个黑猫身体更帅!”
大半毛都是它精心染成的五颜六色,帅的一批!
盛意又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它的喙。
当猫当习惯了的008头一次当鸟觉得有点不对劲,阿爸指尖仿佛带着火,让它有一种火焰顺着鸟嘴把它脑子烧熟了的错觉。
像盛意这样平常冷淡疏离的人温柔下来,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悲悯仁慈。
“嗯,我相信你。”盛意声音轻柔。
008站不住了,‘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早知道就再借点换黑猫身体给阿爸看了呜呜呜。
盛意掀开被子想下床看看,008坚强重新飞回了他的视野中。
“阿爸,我第一次当鸟不太熟练,其实我还是很帅的。”
——
赶在大雪前,一行人搬入了王庭。
请来建地龙的匠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烧上后整个房间里都是暖和的。
这么短的时间,整个王庭只有这个院子有。
主院给了体弱怕冷的盛意,侧院给了还小的呼格吉勒和乳母。
当布哈斯赫停止征战后,如何处理草原上的内政就成了最头疼的事。
草原上各大部落的习俗不同,其中有些部落间甚至隔着世仇。
以往布哈斯赫享受在马上征战的感觉,哪里不服他就打过去把他们打服,可现在他根本舍不得离开王庭。
当晚,盛意在教布哈斯赫习字。
经过这么多日的练习,终于写的有点样子。
盛意原本替他寻了有名书法大家的帖子让他临摹,奈何布哈斯赫看也不看,就要比照着他的来。
地龙一烧,屋里温暖如春,盛意只穿着一件里衣也不觉得冷。
等布哈斯赫将今日的大字练完后,盛意犹豫着开口问道:
“可汗最近可是在因为理内政一事烦心?”
布哈斯赫大概也摸清楚了盛意的性格。
不是让他不要想,他就能做到不去想的。
与其等盛意自己胡乱猜测,倒不如跟他说清楚一点。
“是。”
各族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隔三差五就有一场争斗。
以前也就算了,现在可都是他的子民。
盛意想坐到椅子上把想法都写出来,奈何布哈斯赫不愿挪开,他干脆就直接坐在了布哈斯赫的腿上。
另拿了一张纸,握住笔把自己的想法都给写了出来。
“各族之间有矛盾,其实不是一件坏事。”
“可汗想必对草原上的地貌了如指掌?”
提到这个,布哈斯赫难得有些骄傲:“只要是我见过的,我就能记住。”
盛意眼神中泄露出几分欣赏:“有劳可汗画出来。”
布哈斯赫闷头开始画,盛意继续写,两个人差不多是同时完成。
“可汗可以将这分为三个位置,靠近王庭的位置可汗亲自统领。可汗选出信任的属下,设左都统、右都统驻扎在另外两地。”
“从当地有世仇的部族中挑选四人,另可汗从亲信中选出两人,共六人为知州。半月送一次奏折来王庭,奏折内容不可互通、密不外传。”
“除此之外,还要劳烦可汗再从亲信中选出正直、且与当地知州不睦的下属为巡抚,每月巡视,回王庭汇报。”
“两地巡抚每半年轮换,可汗不出王庭,照样能掌控整个草原。”
草原与盛京不同,不能直接将盛京里那套搬过来。
盛意只能先想个大概,再根据后续来调整。
最重要的嘉奖制度盛意没费心思去想,他到底不是草原上的人,不懂对于这些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对于盛京文臣来说最重要的谥号、死后牌位入太庙享供奉,对于草原上这些人来说,恐怕连一个羊腿都比不上。
布哈斯赫顺着盛意说的话去想,看向他的眼神中除了与日俱增的爱意外,还多了些别的东西。
欣赏、敬仰,或许还有点骄傲。
“子归……”布哈斯赫叹道。
想了这么多盛意有些疲惫,伸手去拿桌上的糕点,听见他喊自己下意识回道:“嗯?”
吃完一块后,布哈斯赫习惯性掏出手帕帮他擦手。
“你早些睡,我去喊台吉和丹达商议。”
说完等了很久盛意都没回答。
良久后,盛意才出声道:
“可汗若是不愿放下我,那就有劳可汗了。”
布哈斯赫这才反应过来,是他搂着人家忘了撒开手。
耳朵瞬间烧红,把人抱过去塞进被窝,又给他弄了个汤婆子塞他怀里。
布哈斯赫在外面吹了会儿冷风,才把台吉和丹达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拽出来,商议了整整一夜。
有了大概的章程,布哈斯赫就轻松了许多。
感受到这一点最明显的是呼格吉勒,被气得爬行速度越来越快。
每当布哈斯赫逗小呼格吉勒时,盛意就坐在一边安静看着也不拦。
——
天气越来越冷,王庭下了最大的一场雪,就连莫格西拉河都被冻住。
在下雪后的第三日清晨,布哈斯赫来看盛意时发现他久未起身。
走到床边一看,人烧得脸通红。
布哈斯赫下意识抬手放在他额头上,刚碰到心就一惊,用最快的速度把丹达给拎了过来。
丹达最怕的就是这祖宗出毛病,刚搭上脉,脸色就变了又变。
“可汗……”
布哈斯赫被吓得身体一晃,差点站都站不稳。
“我去拎那老头过来。”丹达说道。
草原上的儿郎大多身体健壮,他不管怎么用药都行,可盛意他哪敢。
幸好他们离开盛京时,布哈斯赫顺手把那老头也给带回来了,如今住在王庭里。
在丹达走后,布哈斯赫跪在床边握住盛意的手,盯着他的脸,在心中祈祷天神庇佑。
老大夫把了脉,又写了药方,丹达亲自去熬的药,喂给盛意喝下去后老大夫还在那里念叨。
“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又受了折腾,三病两痛少不了、也治不好。”
“能不能熬过去,看他自己了。”
丹达带走了老大夫,布哈斯赫就一直守在床边,时不时用帕子替他擦擦汗。
盛意额角的墨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苍白的脸上,有一种脆弱到极致的缥缈感。
好几个时辰过去,盛意终于清醒了一会儿。
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刚想开口就先咳了两声。
“可汗……”
布哈斯赫熬得眼睛通红:“我在。”
盛意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描摹布哈斯赫的眉眼,用破碎的气音轻声道:
“万物无不尽……”
“是我福薄,不能陪可汗到老。”
只有到这种时候,盛意才未曾压抑掩饰。
布哈斯赫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能清晰看见其中藏着的爱慕和不舍。
心神俱震,恍惚间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欢喜一瞬,取而代之的是撕心裂肺的痛苦绝望。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