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审问室,气氛格外紧张。
听到“苍云”二字,慕容吉的眼神锁定崔岳。
麒麟拿着火红的烙铁烙在崔岳的肩膀上,审问室传来了崔岳疼痛的叫喊声。
可是崔岳依旧不松口,只是狞笑着看向了一旁的霓裳。
“霓姑娘,哦,不对——应该称你为慕容少夫人吧。”崔岳的话让霓裳微微一怔,面色一沉。
崔岳继续冷笑:“听说慕容琛少将军生前待你情深意重啊,只可惜啊,如今他尸骨未寒,而你却投向了别的男人……啧啧,可真叫人意外啊。”
慕容吉神色一变,冷冷喝道:“住嘴!霓裳的事轮不到你评头论足!”
崔岳却不以为然,嘴角的笑意愈发阴毒:“慕容公子,你可知你那位好大哥……他根本还没死。他还活着,终有一日会回来……到时候,你们这段荒唐的情感,又该如何自处?”
霓裳猛地抬头,脸色骤然苍白:“你说什么?慕容琛……他还活着?”
崔岳瞥了她一眼,仿佛在欣赏她的慌乱,冷冷说道:“信不信随你。不过,我倒是期待他归来后,看到这一切时的反应……”
他话音未落,突然猛地低下头,咬破了藏在口中的毒药,鲜血从嘴角溢出。他在死亡的瞬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霓裳,仿佛在将她拉入无尽的深渊。
“霓裳,别听他的!”慕容吉上前一步,想安抚霓裳,却发现她的目光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与慌乱,甚至隐隐闪烁着一丝愧疚。
“慕容吉,我……”霓裳的声音颤抖了一下,却终究没能说下去。
-
地牢的暗影中,贺芸站在屏风后,将崔岳的最后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震惊、欣喜,甚至还有些许不安。
她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泄露了藏身之处。片刻后,她迅速镇定下来,脑海中开始飞快地运转。
“慕容琛还活着?如果这是真的……”
贺芸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么,这将是我对付霓裳的绝好机会。她这个女人仗着慕容吉的宠爱,竟敢多次坏我的好事。若慕容琛真的回来,她在这场漩涡中又该如何自处?”
贺芸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她心中已经开始筹划:若是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不仅能挑拨慕容吉与霓裳之间的关系,还能让慕容家陷入更深的内斗,甚至激怒皇帝拓跋誉,从而削弱慕容家在朝中的地位。
“这颗棋子,崔岳死得不算亏。”贺芸冷笑,转身离开地牢,背影隐没在昏暗的灯火中。
-
崔岳的话如同一颗种子,埋入霓裳的心中。接下来的几天,她始终感到不安,脑海中不断浮现崔岳临死前的诡异笑容以及他所说的“慕容琛还活着”。
她开始下意识地疏远慕容吉。每当他关切地询问,她都故意避开目光,刻意保持距离。即便是日常的相处,她也变得拘谨,不再如往日那般从容自然。
慕容吉察觉到了她的冷淡,但却不明白原因。他数次试图靠近她,都被霓裳用各种借口搪塞。
一次,他在长廊中拦住霓裳,语气低沉:“霓裳,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躲着我?”
霓裳低垂着眼帘,勉强笑了笑:“我没有躲着你。只是……最近府中事务繁多,我有些忙罢了。”
“忙?”慕容吉的眼神中透着痛楚与疑惑,“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
霓裳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多言,只低声说道:“慕容吉,别问了。我们……不该这样的。”说完,她快步离去,只留下一道匆匆的背影。
霓裳的疏远让慕容吉心烦意乱,他本该专注于调查令牌和虎符的线索,却发现自己的心思完全无法集中。
他独自一人来到书房,面对满桌的案牍却无法下笔,脑海中全是霓裳的身影。
“为什么?”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抹无奈的痛楚。他拿起桌上的酒壶,一杯接一杯地灌下,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
麒麟推门而入,看到慕容吉如此模样,不禁皱眉:“公子,您不能这样!令牌和虎符的事还未了,您必须振作起来!”
“振作?”慕容吉冷笑一声,抬起微醺的脸,目光中透着几分自嘲,“麒麟,你说,我该如何振作?”
麒麟愣住了。他知道慕容吉和霓裳之间的感情不同寻常,但却从未见过一向睿智从容的公子露出如此无助的神情。
-
另一边,霓裳独自坐在庭院中的长椅上,手中握着一枚断裂的玉佩。
那是慕容琛生前赠予她的定情之物,每当看到它,她的心中便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
“他还活着……”她喃喃自语,眼中涌现出复杂的情绪。如果慕容琛真的还活着,她该如何面对?而对于慕容吉的深情,她又该如何抉择?
霓裳闭上眼睛,仿佛能感受到慕容吉那深邃而温柔的目光。她的心中涌起一阵酸涩,既是内疚,也是挣扎。
夜深人静了。
慕容吉独自坐在庭院中,望着满天星斗,眼中透着一抹落寞。他仰头饮下一杯酒,喃喃说道:“霓裳……你究竟在怕什么?慕容琛他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为何、为何要因为歹人的一句话如此折磨你自己、折磨我?”
而在不远处的长廊中,霓裳默默注视着慕容吉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却又很快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