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天骄是坐下去了,可欣嫔却还跪着,碎裂的膝盖骨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在不停地刺入骨髓,痛得她冷汗直冒,浸湿了衣衫。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可无论她如何努力,意识却始终清晰,无法晕厥过去。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皇帝一眼看见还杵在地上的欣嫔,眉头微皱,目光如冰霜般从她身上扫过,仿佛在看一件毫无价值的物件。
皇帝的语气冷冽:“这个女人竟然敢挑事,把她拖回她自己宫里去,谁都不许管她,也不许去看她。”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皇帝的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两名太监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欣嫔的胳膊。
权天骄心中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他深知此刻不能再说话,任何多余的举动都可能引来更大的祸端。
他只能紧紧盯着欣嫔,眉头深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愤怒与担忧交织的情感,仿佛在无声地呐喊,却又被现实无情地压制。
欣嫔被两个太监架着,这才反应过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
“陛下!臣妾冤枉啊!”
欣嫔的声音在御花园里回荡,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倾泻而出。可她的呼喊并没有换来任何回应。
权天骄眼睁睁看着欣嫔被两名太监紧紧架住无情地拖走,她的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光芒,哭声在空气中回荡,显得那么无助和凄厉,让他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意。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多看,生怕惹祸上身。
高贵妃冷眼旁观,神色淡漠,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皇后瞟了欣嫔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这就是诅咒她儿子的下场。
皇帝的眼神更是冰冷如霜,没有半分挽回的余地。他的目光扫过殿内的每一个人,仿佛在警告他们:这就是挑战皇权的下场。
很快,殿内的气氛再次恢复了平静。乐声重新响起,舞姬们轻盈地旋转着,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佳肴美酒被重新端上桌,欢声笑语再次充斥了整个殿堂。
权天骄坐在席间,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他的目光却始终无法从殿门口收回。欣嫔的哭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而殿内的繁华却如同一场虚幻的梦境,让人分不清真假。
回过神来的贺玲儿对君子衿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贺玲儿凑到君子衿身边,悄声道:
“子衿,你可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
君子衿无奈一笑,“我也不喜欢算计来算计去的,但每次总会有人来找麻烦,不给他点颜色他就没完没了。”
宴会仍在继续,权天逸怨毒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君子衿这边。
权天逸自从被吴姨娘踢坏了后,面上布满阴郁,再也找不出一丝亲和力来,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怀疑别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时时刻刻都在想要让君家好看。
有这么一条毒蛇盯着,君子衿自然是知道的,她正觉得无聊,就当找点乐子。
君子衿拍了拍君书妍的肩膀,轻声道:“四妹妹,我去那边亭子透透气。”
她转身又对瓜子说:“你留在这里吧,我自己去走走。”
瓜子有些不放心,道:“主子,这里是宫里,飞鹰和飞燕进不来,让奴婢跟着您吧。”
前几天被人追杀,君子衿受伤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边三皇子明显不怀好意,连自己亲舅舅都下得去手的人,不得不防。若是君子衿有个好歹,那她死一万次都不够。
“没事,我就去去那边,一会就回来。”
君子衿状似无聊闲逛般往那边人少的地方走去。心里暗忖,方才隔空敬酒对权天逸总会有点刺激的,果然不出所料,没一会,权天逸就跟了上来。
“弟妹出来连个丫鬟都不带么?”权天逸语气轻蔑。
“我要带了丫鬟,三哥还会来吗?”君子衿笑了。
权天逸的眼神愈发阴冷,紧紧地盯着君子衿,他没想到君子衿竟然如此机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他逼近一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告:
“弟妹,你可别玩火自焚。”
君子衿却只是淡淡一笑,落落大方,一点都没有女儿家的羞涩。那双清澈透底的眸子望向权天逸,
“三哥,您说笑了,我何时玩过火?不过是出来透透气而已。倒是三哥您,是在害怕什么吗?”
君子衿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权天逸的脸色越发阴沉,他很快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子的智慧或许已经超过了他。但他特别不喜欢这种感觉,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你是不是知道了?”
君子衿一点都没被他吓到,甚至笑出了声来:
“三哥在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你别装傻。”权天逸危险的眯着眼,一字一字的道。
权天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就是眼前这个女子,毁了他的兵器作坊,逼得他不得不杀光了300多个匠人,这还不算,逼得他为了自保,亲手毁了高家,毁了他和他母妃的倚仗,如今落下个忘恩负义的名声,原本他底下的势力也纷纷转了风向,无一例外的,不敢再为他这种连亲舅舅都不放过的人卖命,谁知道会不会哪天轮到自己。
他看着君子衿,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伸手抓过君子衿的手腕,咬牙切齿的道:
“君子衿,你还不明白吗?在这个乱世,聪明未必就是好事。”
权天逸力度极大,捏得她钻心的痛,可她面上仍然笑着:
“三哥逾越了,快些放手。”
君子衿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拿开权天逸的手,顺势给他把了个脉,心里顿时明镜似的,看来吴姨娘那一脚是把权天逸废的挺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