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院内,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拂着庭院中的花草树木,带来阵阵清新的香气。
君子衿吩咐厨房今日给大伙多加几个菜,并宣布这月的月例所有人翻倍,今日每人再领一份赏钱。一时间,傲雪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热闹非凡,恭贺君子衿被封为县主。
冬嬷嬷带着小荷在清点宫中赏赐的财物,君子衿忙碌了一日,有些倦意,本想眯一会,才刚躺下,就见含笑走进屋来,到她身边轻轻开口:
“二小姐,府上的周姨娘带着四小姐来了。”
君子衿出来迎接时,周姨娘和君书妍已经被周嬷嬷让进了茶厅。
周姨娘见君子衿进了屋,带着君书妍赶紧起身,一声“县主”,冲着君子衿就拜了下去。君书妍还不忘朝君子衿眨眨眼。
君子衿被君书妍逗笑了,赶紧扶住周姨娘,轻笑道:姨娘别这样,姨娘和四妹妹快请坐。”
周姨娘道:
“二小姐现在是县主,身份尊贵,我是妾室,礼不可废。照理说,在二小姐面前,我应该自称奴婢的。”
君子衿也深知在这个时代,人们把礼节看得有多重,便没有再纠结,只说,我们都是自家人,没有外人在不必这样。
周姨娘感激地看了君子衿一眼,拉着君书妍坐下。君书妍笑嘻嘻地凑到君子衿跟前,说道:
“二姐姐如今成了县主,往后定要多多庇佑小妹呀。”
君子衿笑笑点头:
“后日宫中设宴,姐姐带你去可好?”
君书妍从来没有见识过宫宴,听说明天能去玩,开心得直笑。
周姨娘也感激道:“谢谢二小姐。”
书妍如今10岁出头,这么大的姑娘就要相看人家了,可书妍不过是个庶出女儿,定是嫁不上个好人家。宫宴去的都是高门大户的公子,二小姐能把书妍带在身边,将来对她的亲事大有益处。
君子衿也是这个想法,她虽吐槽这个时代的人成亲太早,但这就是现实,在她那个时空,10来岁还不过是不知事的孩子,可在这里,15岁及笄之礼一过,就可以嫁人了,17岁还未出嫁的姑娘就是要被别人说三道四的老姑娘了。
这时,周嬷嬷端着新沏的茶进来,茶香弥漫开来。
周姨娘抿了口茶,轻声说道:
“二小姐,我听闻这段日子府上一直不得平静,这次封赐过后指不定还有些波折,二小姐刚刚回府,您日后可得更加小心谨慎些。”
君子衿知道周姨娘是真为她好,点头谢过。
君子衿起身回到里间,之前说要用锦缎给君书妍做件嫁衣,可书妍才10岁,出嫁还有5年呢,现在做拿不准身量,不如直接送锦缎好了。想了想,又挑出一颗粉珠。
君子衿再回到茶厅时,就见她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箱子。君子衿把箱子塞给君书妍:
“二姐姐说了要用锦缎给你做身嫁衣的,但我拿不准你将来的身量,就送你云锦了。”
说着又把手里拇指大的粉珠塞给君书妍:
“我原本身上是半点儿好东西都没有,好在皇上和殿下赏赐了一些锦缎和东珠,这粒粉珠就给四妹妹当个见面礼吧!”
君书妍惊呆了,她原以为君子衿逗她玩呢,这可是云锦,君依依见惯了好东西,恐怕也没穿过云锦做的衣裳。君依依有一件彩珠发簪,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周姨娘也震惊,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想摸摸箱子里的云锦,又缩了回来,像是怕把盒子里的锦缎摸坏似的。没等君书妍回过神来,周姨娘就激动的道:
“二小姐!”
纵是再淡定的人,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若是君书妍出嫁时能穿上云锦做的嫁衣,那不管是她嫁到什么样的人家,都是要让夫家高看一眼的。还有这拇指大的粉珠,就算是一般的东珠,采集也是极其不宜,何况是如此大的粉珠。
周姨娘先回过神来:
“傻丫头,还愣着干嘛,还不谢谢你二姐姐!”
君书妍这才回过神来,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一手将箱子抱紧,一手紧紧攥着粉珠。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多谢二姐姐……”
“周姨娘四妹妹不必这样。”君子衿淡淡地笑道:
“我虽说离府多年,但儿时的事总还记得,多亏有周姨娘护着,我才在府里少吃了不少暗亏。”
“再说,我和书妍投缘,看顾妹妹是应该的。”
周姨娘一阵感慨,其实当年也帮不了什么,只是看二小姐年幼,无依无靠的处处吃暗亏。她又不过是一个姨娘,也只能悄悄看护着些。没想到,当日的善举回报在了女儿身上。周姨娘又是一阵道谢。
“姨娘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了四妹妹去。”君子衿是真喜欢这个孩子。对于周姨娘来说,这一生最大的期盼也就只是书妍能好好的了。
阳光明媚的清晨,微风轻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今日是君子衿来到这个时空过的第一个中秋节,宫中设宴。君家四姐妹皆盛装出席。
吴氏被扶正后,有一次宫宴,她是带着君依依和君子衿去过的。君子衿刚死了娘,大夫人面上对6岁的君子衿关爱有加,很快,君子衿就对大夫人完全信赖了。
在那次宫宴上,大夫人在席上一脸委屈隐忍,君子衿见大夫人不高兴,对着她又是逗趣又是安慰。大夫人对身旁的君依依使了个眼色,君依依对君子衿悄声道:
“二妹妹,你看见那边那个穿紫衣的夫人了吗?是她惹母亲不高兴的,你如果真对母亲好,就把茶水倒她身上,替母亲出口气。”
不明所以的君子衿只想着怎么才能让母亲高兴,站起身端着茶水来就朝那个紫衣夫人走去,一杯茶水全泼在了那夫人身上。
紫衣夫人大惊失色,周围众人也纷纷侧目。君子衿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顿时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这时,大夫人佯装呵斥道:
“子衿,你在家里怎样无礼都不怪你,可在外怎能如此莽撞无礼!还不快向这位夫人赔罪。”
大夫人这话众人都听明白了,君家二小姐在家就是个没教养的。
6岁的孩子哪有那些弯弯绕绕,没听出来这话里的不妥 。虽是听话地道了歉。但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举措,加之大夫人的一席话,君府二小姐是个没教养的野孩子就在京城传开了。
自此,大夫人怕君子衿没教养的无礼行为冲撞到贵人,就只带君依依一人参加宫宴,君子衿别说宫宴,就是一般官家宴席也很少能出席,就算出席,也是被人指指点点,不被人喜欢。
如今回想起来,当时的君依依也不过只有七岁,这个年龄的孩子应是天真无邪的时候,可君依依竟有如此深沉复杂的心思。君子衿不禁心头一紧。
今日,君依依仍是一袭精致的白衣,与君知蝶乘坐一辆君府的马车。
君子衿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及脚踝的百褶裙,宛如一朵盛开的幽兰,清新脱俗。每一道褶皱都经过精心雕琢,腰间丝带飘飘,又仿佛流淌着诗意与灵动。这套裙子正是她前些天亲自设计的那套。
在她身旁,是一脸兴奋的君书妍。两姐妹一同登上了那辆皇帝赏赐给县主专用的华丽马车。君依依和君知蝶即使再有多不甘,也只能让其先行。
这辆马车装饰华丽,车身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镶嵌着璀璨的宝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车厢内部则布置得舒适而奢华,柔软的坐垫、精致的窗帘以及小巧玲珑的香炉,无一不彰显出皇家的尊贵与气派。
随着车夫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蹄声嘚嘚响起,车轮缓缓转动起来。马车沿着宽阔的街道徐徐前行,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观望,议论纷纷:
“瞧,马车里那个是君府那个废材二小姐。”
“瞎说什么,那是皇上亲封的清平县主!”
“就是就是,要真是废材,能当县主吗?”
“我看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
君书妍听不得别人说君子衿坏话,就要掀开纱帘呵斥,君子衿制止,无所谓的笑笑。谁还管的到别人说话?要是撞上来就没这么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