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君书妍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君成才从老夫人院里回来,经过湖边,听见湖里似有动静,隐隐约约的看见有半颗人头在湖水里浮沉。
君成才顾不上许多,一个飞身跳进了冰冷刺骨的湖里,可他人是跳进去了,跳水的姿势也挺帅,可他一跳进湖水里也扑腾了起来。
君成才狗刨似的扑腾过去抓住水里的人,他快冻僵了,可他顾不得许多,心里想着无论如何要把人弄上去。
终于,他把人拉出水面,才看清是君书妍,“四妹妹,你坚持住。”君成才声音有些微弱,他上下牙齿打颤,张嘴都难。
他扑腾着往岸边靠近,显然他也不会游泳。
“来人。”君成才呼喊道,可此时的湖边根本没人,君成才冻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他使出全身力气把几乎没有意识的君书妍托起,把君书妍送上岸去。
带着冰碴的湖水寒冷刺骨,他不会游泳,在水里扑腾久了,身体早已冻僵,再也坚持不住往湖底沉去。
秋菊取了斗笠回来的时候,找遍了回廊也没见到君书妍的身影,她也不敢大声喊,怕被人听见坏了她家小姐的名声。
她想着君书妍是不是自己去了老夫人那边,便急冲冲的抄小路朝老夫人院里跑去,秋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静竹院才知道君书妍根本就没去。
老夫人大惊,不过老夫人还算理智,秋菊走的小路,说不定四丫头走的大路,二人错过了呢,便赶忙叫花生带人沿着大路去找人。
很快,四小姐不见了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府,府中下人都跟着一起找人。
花生脚程快,夜视能力也很好,朝着大路一路寻过来,一眼就看见湖边躺着一个人,走近一看,不是君书妍还有谁?只见君书妍一身湿透,双眼紧闭,显然已经昏迷不醒。
湖面上还有一圈圈荡漾的涟漪。
花生的脑子特好使,这也是君子衿当初把她留在老夫人身边的原因之一。花生立即就想到了有人沉下湖底去了。
“水里还有人,快下去捞人,四小姐抬回去救治。”花生急道。
立即就有人来抬君书妍,最近四小姐挺受宠,婆子家丁们更不敢怠慢。救人的救人,请郎中的请郎中。
秋菊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来,一见到自家小姐昏迷不醒,脸色青紫,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手忙脚乱的跟着抬着君书妍的下人往沁馨园跑去。
可水里这个却是没人管,湖面还带着冰渣,几个家丁犹豫着,不敢轻易下水。这么冷的水,就算水性再好也受不住冻,这要是跳下去,就算不被冻死也要得场大病吧。
“湖水这么冷,谁敢下去?”一个仆人颤抖着声音说道。
花生真想把他们都踹进湖里去,可人家不想下去,踹进去也不会尽力,白白耽搁救人的时机。
花生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她毫不犹豫地脱掉了外衣,只留下一身轻便的短打,深吸一口气,便跃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花生在水中奋力地寻找着,冰冷的水刺骨钻心,但她顾不上许多,虽不知水底的人是谁,但就冲着他不要命也要把她主子在意的四小姐救上来,她也要把人捞上来。
这边,君知蝶急冲冲的往自家院子跑,心里的恐惧代替了兴奋,这么冷的水,君书妍被她推下去一定是死定了,她杀人了。
君知蝶冲进院子,将门紧紧关上,一头倒在床上,蒙着脑袋大口喘气,仿佛这样就能将内心的恐惧驱散。
这时,李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知蝶,府里在传四丫头不见了,虽说只是大房的庶女,但大家都在找,我们不去看看也不好,你出来,我们也去看看。”
何况青玉那贱蹄子都赶了过去,她作为二房正室夫人要是不去,实在说不过去。
君知蝶身体一颤,但还是强自镇定地回道:
“娘,我今日被老夫人罚跪祠堂,我自己都怕是会被冷得半死,不想去了。”
李氏闻言女儿要跪祠堂,这还了得,这么冷的天,老不死的这不是不把二房的人当人看么。
李氏推门而入,想问问君知蝶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着女儿蒙着被子,还有些微微发抖,以为是被罚跪祠堂吓着了,也顾不得问,回头就朝老夫人的静竹院走去,她倒是要去问问,她的女儿凭什么要受这么重的处罚。
李氏走到半路,就碰见坐着轮椅赶路的老夫人,李氏拦住轮椅,质问道:
“老夫人,我家知蝶犯了什么错,你要罚她跪祠堂,这不是把我们二房往死里整吗?”
李氏这话一出,老夫人身后的嬷嬷心里一颤,二房夫人越来越没规矩了,这种话张嘴就来。但她不过一个下人,老夫人还在呢,她自然不能说什么。
老夫人蹙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厉,她冷冷地看着李氏,开口道:
“李氏,大伙都在寻找四丫头,你不去找,竟跑到路上来拦我?”
李氏被老夫人的眼神镇住,一时间竟也觉得有些心虚,毕竟活生生的人突然不见了。
但又想到四丫头不见了关她什么事,她的女儿就要在这么冷的天去跪祠堂,李氏心中那一点心虚也没有了,被愤怒和不满取代。
李氏重新挺直了腰板,怒气冲冲地对老夫人道:
“老夫人,知蝶她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您就这样罚她,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们二房也不是好欺负的!”
老夫人眼神凌厉,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但她很快就压制住了情绪,冷冷地说:
“李氏,你这是在质问我?规矩就是规矩,触犯了家规,自然要受到惩罚。”
她现在没有功夫跟李氏扯,便一句话堵了回去。
李氏心中的愤怒更甚,声音中带着几分尖锐与不屑,她紧握着拳头,眼神死死地盯着老夫人,扯着嗓子道:
“君书妍不过一个小庶女,你如此着急寻找,我家知蝶就不重要了吗?她再不济,也是君府的小姐,就这么让她在寒风中跪祠堂,您心里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吗?”
老夫人脸色愈发冷漠,眼神中的怒火却未完全遮掩,她冷冷地瞥了李氏一眼,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氏,三丫头的事容后再议,你先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