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庙的大门打开,江沅滟抱着刚出生的婴孩,从里面走了出来。
好几个村民们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孩子,朝她露出感激的笑容。
江沅滟道:“是个女儿。”
“女儿好啊,日后跟她娘一样漂亮,夫人,张家媳妇可好?”
有一位大婶问道。
江沅滟朝她点头,“还好,只是人累着了,现在睡过去了。”
“太好了。”大婶朝她笑了笑,道:“你也辛苦了,能帮张家媳妇接生,救了她们母女俩,日 后,你也算我们村的恩人了。”
“不敢当,我不过是行了医者的本分罢了。”
村民们知道他们并非蛮人之后,对江沅滟极为热情客气了。
江沅滟给张家媳妇喂了补血养气的药后,便去寻找梅凌然,却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江沅滟心中一紧,她目光四处张望,有村民察觉到她的担心,道:“夫人,你是找你夫君吗?他与闵先生去河边了。”
闵先生是谁?
江沅滟朝着河边走去,此时临近黄昏,太阳如咸蛋黄一般被托举在河床之上,梅凌然和闵先生在河岸边谈着什么。
江沅滟看见他的那一瞬间,不由松了口气。
她并未走近,而是站在不远处等着。
既然梅凌然要与闵先生来到这无人的河边谈事,那么必定是有什么事不方便让其他人知道。
她也就不打扰了,干脆安静的站在一旁欣赏着日落前的小村庄风光。
闵先生瞥了一眼江沅滟,笑道:“凌然,你的妻子来找你了。”
梅凌然自然也看见了江沅滟,他心头一暖,轻轻嗯了一声。
“所以,你并不是什么闵先生,而是我的舅舅?”
闵先生道:“是,你小的时候,我偷偷去汝南侯府抱过你,那些你还记得吗?”
梅凌然面色怔然,那些记忆有些模糊,却好像是存在的。
闵先生接着道:“狗皇帝不作为,任我姐姐烧死在皇宫里,那时就连你也没法幸免,差点就葬身火海,若不是我救出你,恐怕你早已经没命。”
梅凌然问道:“既然救出了我,为何不直接将我还给皇帝?”
“你想做他的儿子?”闵先生慎重问道。
梅凌然摇头:“不想,我如今是汝南侯的儿子,我的父亲除了汝南侯,谁也不是。”
“这就对了,”闵先生一脸欣慰,道:“那时我亲眼目睹姐姐的死,心中明白皇家的凶险,又怎么可能将还是稚子的你扔在皇宫里?所以我便打算将你带出宫里。”
“可没想到,却被人发现了踪迹,皇家无情,不仅烧死了我的姐姐,就连我也不打算放过。”
“他们一路追杀我,慌乱之中你被婢女遗失……”
闵先生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
他道:“这些年,只要一想到我姐姐死前那一幕,想到我将你弄丢了,我恨不能直接杀进宫里去。”
“好在,你被汝南侯捡到了,也许这是命中注定吧。那时我也受了伤,待伤养好之后便去找你了。”
“你在汝南侯府被养得很好,舅舅于是改了主意,将你留在了汝南侯府,不过我每年仍然会去看看你,一直到你七岁之后便没去了。”
“知道我为何没去了吗?”
闵先生一双眼炙热的盯着梅凌然,他道:“因为我要为我姐姐报仇!”
梅凌然心中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你可知道当年杀死我生母的人是谁?”
“起初我以为是德妃,所以我夜闯皇宫杀死了德妃,可后来我才知道,真凶并非德妃。”
闵先生双手紧握成拳,道:“真凶是皇帝!凌然,是皇帝逼死了你的生母!”
梅凌然目光震惊,“怎么会,陛下他……”
“你的母亲是岑族的公主,陛下当年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他来到岑族,说他对你母亲一见钟情,实则他满嘴胡话,全是骗人的。”
“相传,我们岑族地下藏着无尽的黄金,陛下娶了你母亲,便先将你母亲嫁妆里的那片土地给采了个遍,然后他又设法从你母亲那里套取岑族的消息,最终挖了大量的黄金走了,因此,他借着这些钱财收卖人心,最终登上了皇位。”
“为了采走黄金,你知道他做了哪些残忍的事情吗?随意杀害我们岑族子民,有上百人因此丧命,你母亲心底善良,得知这消息后,郁郁寡欢。”
“可纵然如此,狗皇帝还是没放过她,总在逼问她哪有金子?”
“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姐姐,她本就对自己的子民心怀愧疚,再加上宫中德妃一直挑衅,甚至处处加害于她,于是那一日,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死在了德妃故意制造的一场火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