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宝儿没有看到紫大山,就好奇地问顾辞。
顾辞就贴近紫宝儿,小声说道:“你村长叔他们在外面,你阿爹出去看看。”
顾辞借着月光看了小闺女一眼,不放心地叮嘱道:“不管谁来问,都说没有看到那个坏女人,记住了吗?”
紫宝儿听到顾辞的嘱咐,乖乖点头道:“嗯,阿娘放心,宝儿都记住了。”
她才不是傻子呢!
……
原来,昨天紫家在吃晚食的时候,赵老根家就闹腾开了。
赵来弟的前夫周瘸子,趁村人午休时,梧桐树下没人,就又偷溜进村。
上次由于那头花纹奶牛的纠葛,周瘸子被赶出梧桐村,他想跟赵来弟复合的目的没能达到。
所以,这次就想直接成就好事,不怕赵来弟不答应。
周瘸子悄悄从外面打开篱笆门,偷溜进屋,却发现屋里根本就没人。
周瘸子等啊等,等了一两个时辰,他就有点肚子饿了。
他到厨房去想找点吃的。
结果发现,厨房比他的口袋还要干净,连个米粒都找不到,真真是“一览无余”。
饿得两眼发黑的周瘸子,只好躺在床上休息,保存体力,却不想睡着了。
再醒来,天都有些擦黑了,赵来弟那婆娘还是不见踪影。
周瘸子就想歪了。
难不成是有相好的,连自个儿家都不回了?
他又去厨房看了看,还是空空的,就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如果不是有了相好的,哪能一整天不回家,家里厨房也像是多日不曾用过的样子。
周瘸子不干了。
在他的心里,赵来弟还是他的女人。
他周瘸子可以休妻,但是,赵来弟却不能对他周瘸子不忠。
这也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
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却只能从一而终。
于是,周瘸子就不管不顾、骂骂咧咧地敲开了隔壁赵老根家的门。
钱大丫这才知道闺女一天都没在家。
打听来打听去,都说没见到人。
后来,问到一个孩子,这才好不容易有了线索。
上午见到赵来弟拐着筐子,一个人上山去了。
钱大丫哭着喊着,一路嚎叫着冲进了村长家。
村长无奈,只能派出几个村里的青壮,跟着一起去山上看看。
后来,他们是在山坳的矮崖下面,找到了昏迷不醒的赵来弟。
她躺在土坑里,就像是一块被人遗忘的破抹布。
赵来弟半夜苏醒过来,还不知道自己发生什么事儿。
她不是应该在山上挖野菜的吗?
怎么一睁眼,就躺在自家炕上了?
等她看到周瘸子那张老脸,就像被电击一样,所有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她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被鸟儿围攻了,还是一大群鸟儿。
她被打了,被紫家那帮天杀的打了。
赵老根一家听了赵来弟的描述,个个深信不疑。
他们也不管是半夜,别人都在睡觉,就气势汹汹地敲开了村长家的门。
硬是拉着睡眼惺忪的村长,一起到紫家讨要个说法。
于是,就有了现在紫家门前的场景。
紫大山没好气地打开篱笆门,顺手拿起放在墙角的锄头,往中间一站,简直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嗷嗷啥呢?”紫大山怒呵,“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别人家嗷嗷啥?”
“是你老子爹si了,还是老子娘又活过来了?”紫大山又发挥他那语无伦次的毒舌功夫。
这时间,正是好眠的时候,谁他马的不要脸搅人美梦?
村长:……
村长无语地看着紫大山。
他也很无奈,睡得正香呢,被啪啪地叫起来。
他也气啊!
紫大山可是上过战场砍过人的,凶狠起来,那是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的肃杀之气。
经常会成为老人哄娃睡觉、吃饭的反面教材。
紫大山这一吼,赵来弟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般,立马就蔫了。
她想起白天在山上被揍的画面,秒怂地缩在钱大丫身后。
“大山啊,”赵老根开口,“怎么说,我也算是长辈……”
“闭嘴吧,”紫大山不等赵老根嘚呗完,就打断,“你算是哪门子的长辈?”
还长辈,我呸!
如果家族里的长辈都他这德行,那这个家族离毁灭也不远了。
“大山啊,”赵老根脸色阴沉地继续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
“我家来弟上午上山,有人看见是你家的几个郎把她打晕,扔到矮崖下面了。”钱大丫也吼道。
“谁?”紫大山借着月光看了看在场众人,“谁看见的?站出来走两步。”
紫家的几个郎也都出来了,没有空手的。
要么是木棍,要么是长竹条,要么就是剁鸡食的钝菜刀。
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客气个屁,直接干他丫的就对了。
“来,怎么不说话?”紫大郎问道,“不是说看见咱们兄弟行凶打人的吗?”
“钱大丫,”村长不耐烦地道,“是真有人看到,还是你又想讹诈?”
村长这话也是极度不客气的。
“我,我……”钱大丫呢喏着耍赖道,“反正那个时间就只有紫家在山上,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报官吧,”紫大山也不纠结,直接帮他们出了个好主意,“既然你们认定是我紫家干的,就报官。”
“别他奶奶的,一天到晚没事找事!”
“嘣”,篱笆门关上了,村长摸了摸差点被蹭到的鼻子,往后退。
篱笆门内。
“阿爹,”紫二郎提醒道,“这门可是咱自家的。”
摔得那么大声。
“臭小子,还管起你爹我了。”紫大山一边嘟囔,一边又一脚踢向这个多嘴的儿子。
“紫大山,你出来,”赵来弟“啪啪啪”地继续拍门,“让你家那个丧门……那个紫宝儿……”
“啊……”篱笆门开,同时一只大脚伸出来,将赵来弟踢得倒飞出去。
“砰”!
幸亏下着毛毛细雨,要不然肯定会尘土飞扬。
“赵来弟,”紫大山黑着一张脸,“老子上次就警告过你,怎得不长记性?”
闺女就是他的逆鳞,触之不死不休!
“你个遭雷劈的玩意儿,”顾辞愤怒的声音从紫大山身后传来。
几个郎听见顾辞的声音,赶紧让出道儿。
“上次被雷劈得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