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还怪警惕的嘞~”
来人大大咧咧地坐到了赵予安的身旁,一副自来熟的架势。
赵予安眉头微蹙,面露不悦:此人,难道不知男女有别吗?
下一瞬,她便直接当着他的面,朝另一侧挪了挪。
“噗嗤……”
有些熟悉的笑声,乍然响起,却让赵予安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你是白日里,在财神殿的那人?”
眼下,赵予安总算是能确定,眼前的男子是谁了!
他就是白天,她在财神殿遇到的那个登徒子!
只是……这人怎么会来赵家?又怎么会在梧桐苑?瞧对方这通身的凉气,应当是守在梧桐苑等候多时了!
“嗯,眼神儿不赖!”
那男子微微倾身,又朝赵予安靠近了些。
温热的鼻息,落在赵予安的脸上,臊的她连连避让。
“你……你夜闯赵宅,所为何事?”
赵予安被他吓得,口齿都有些不伶俐了。
她不记得,自己与这样的人物,有何瓜葛,亦猜不到,他夜闯梧桐苑,能为何事。
“当然是……来杀你的!”
男子方才还有些魅惑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下一瞬,一把冰凉的匕首,便贴到了赵予安的脖子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赵予安一瞬间的懵圈!
怎么个事儿?这气氛原本好好儿的,怎么还动上刀子了?
本以为,赵予安会被吓到瘫软于地,却不料,她竟然纹丝未动,只微微垂眸,盯着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匕首,拧紧了眉。
“你的匕首,没有开刃。”
赵予安的冷静和洞若观火,让眼前的男子,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她。
眼前的少女,五官精致,白皙的小脸儿上虽未施粉黛,却显清丽脱俗。雪白的颈项修长美好,只是可惜了,被一把寒光乍现的匕首,紧紧禁锢着。
“真是一截漂亮的脖子。”
男子盯着赵予安的脖子,略微有些出神。
就在赵予安等的不耐烦,准备推开那匕首之时,男子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凑近赵予安的脖颈,趁其不备,张口就咬了上去!
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未如期而至,温热湿软的舌头,划过赵予安的脖颈,激起赵予安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有病啊!”
回过神的赵予安,面色一冷,迅速伸手将其推开,满脸嫌恶。
这人,不会有什么易传染的病症吧?自己不会中招儿吧?
想到这个,赵予安的脸,更黑了!她飞快地掏出帕子,将自己的脖子擦了又擦,恨不得将那股粘腻感从心底剜去!
“你有药啊?”
男子耍无赖的样子,让赵予安觉得,他配不上他的这副好皮囊!
赵予安又气又恼,却又不知道对方究竟想干什么,只得耐着性子,同他周旋。她可不信,对方大晚上的守在这里,就是为了咬她一口。
他们二人,并无纠葛,若是他真的想要杀她,断不会只带了一把没开刃的匕首,就过来了!
此事,必然是有旁的内情的!
不知为何,赵予安突然又想到了在月老殿内做的那个梦,于是,她思索片刻后,方才迟疑着开口:“今日在财神殿内,我只是想去拜个财神爷而已,并非有意打扰你。”
赵予安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辞,决定还是谨慎些好。无论这人,今日去财神殿所为何事,她都不敢深究。毕竟,瞧对方这架势,怕也不是个善茬儿!
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今之计,保命要紧。
男子没有应声,只是稍稍放松身体,慵懒地倚在桌边。那双魅惑的凤眼,此刻正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赵予安,仿佛要将她看穿。
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和探究,似乎对眼前的赵予安,充满了好奇和兴趣。
这种肆无忌惮的注视,让赵予安感到一阵不适。但一想到,自己今日去财神殿,的确是心无旁骛诚心拜神的,便也没了顾忌。
看便看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思及此,赵予安心中反倒是坦荡了,她捏起酒杯,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清冽的酒香,瞬间就溢了出来。
举酒邀明月,酒醇月愈明。
赵予安的酒量,并不算好,只浅浅喝了一小杯,眼底便浮上了些许痴憨。
那男子也不出声,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赵予安,直到……
“咚”的一声,赵予安身形不稳,直直地向后栽倒。
冷硬的地面,将她的脑袋,磕的生疼。也正是因着这一摔,让她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唔……”
赵予安一手揉着脑袋,一手搓着后背,身体的疼痛,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噗嗤”
又是一声嗤笑,让赵予安有些恼羞成怒。
“笑笑笑,笑个屁!你除了会笑,还能干点人事儿吗?”
明明以对方的身手,是可以拉赵予安一把的,可那人,居然就这么大喇喇地坐着看戏!
实在可恶!可恨!
见眼前的少女,指着自己的鼻子骂,男子也不恼,只是微微眯了眯眼,脸上的笑意却是半分未减。
赵予安自觉无趣,遂闭了嘴,只当是骂了块木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夜闯我梧桐苑,定也不是为了来瞧我笑话的吧?”
冷静下来的赵予安,总算又想起了正事。
“我说了,我是来杀你的。是你不信而已。”
男子百无聊赖地晃了晃腿,但语气却十分的认真。
“我一闺阁女子,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你为何要杀我?”
这莫名其妙的的说辞,让赵予安一头雾水。
她虽偶尔顽劣,但那仅限于在赵家。在外,她素来不露锋芒,这些年,每每外出行事,她都极其低调谦逊。
她可不记得,她是何时何地,惹了这么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