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沉默,他叹着气说道:“可我日子过得好,周医生就会开心吗?”
“她只要开心,那她就是虞姬,你求得福也会灵验。”
男人叼着烟打量了我很久,最后竟然红了眼,沙哑着声音说道:“你是除了当时的厂里的老总,还有我母亲,第三个愿意帮我的。”
“还有苏伶,周粥,很多人。”
我叹了口气,再次给了他一根烟轻声道:“说不定我们就是阿姨和叔叔心疼你,特意安排的。”
“是啊,他们也不会想到最疼爱的儿子会变成这样吧……”
说完后他站起了身,弯下腰认真的说道:“常青,宠物店我会去,但我不需要太多钱,我没孩子,也没家人,有个事做就好。”
我扶起了他,笑着说道:“随你,我不会强加给你东西,本意也是想让你找个事做,不去想太多,日子有个盼头就好。”
说完后我拿起了桌子上的笔写下了自己的电话,随后又随手顺走了桌子角落放着的那把铅笔刀,可是犹豫了片刻又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我还是忘不掉许晨,那个被我顺走美工刀的大作家……
等我拎着一兜熟食回到胡同时,温晚已经回到院子了,也没弹钢琴,正开心的和张时打着麻将。
我并没有打扰他们,把饭菜放到他们身旁后便爬上了墙头。
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远处的那座桥上好像已经好几天没有暗下来过。
好像真的要结束了,也或许是帽子男背后那些人在酝酿着什么,但我已经不在乎了,也没那么多力气去考虑这件事。
温晚见我一个人坐在墙头,笑着朝我喊道:“常常可爱,要下来玩一会儿吗?”
“我不会打麻将。”
“很简单啊,玩一局就会了。”
张时看了温晚一眼,小声嘀咕道:“也没见你赢啊。”
在温晚骂张时时,我爬下了屋顶,但并没有去打麻将,而是坐在身后弹起了钢琴。
不会打麻将当然是假的,弹钢琴也是假的,提醒温晚倒是真的。
每当她要打出牌时,只要不对我就会故意弹错一个音,温晚也默契的换张牌打出去。
张时看着已经连赢好几局的温晚,挠了挠脑袋小声嘀咕道:“咦,开窍了么……”
“我之前那是让你,快点儿快点儿,今晚输的多的请吃饭啊。”
除了他们四个,今晚院子里也多出了两位听众,钢琴的一角还多出了一束丁香花,丁丁说,那是他和简单来听歌的门票。
第二天一早,院子里便空了下来,只剩下了那棵被我换过的梧桐树。
刚到青岛,张时他们便去忙他们自己的事了,只剩下温晚陪着我和简单丁丁这对幸福的情侣了来到了郊区。
下了车后,温晚见简单还有些紧张,笑着从我兜里拿出了一根烟递给了他一支。
“简单,你现在是大人了,别怕。”
简单接过了烟,犹豫了片刻又递给了我。
他并没有多说,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轻声道:“十一点半了,他们下班了。”
话音刚落,我便听到了沈一妈妈的声音。
“常青?简单?”
她一路小跑了过来,打量了丁丁一眼后最后把视线放在了我脖子上的疤痕上。
“孩子,你脖子怎么了?”
“夏天到了,虫子多,挨了一口就这样了。”
阿姨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叹声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说着,她又走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看着看着她的眼睛就红了起来。
“上次我不在家,孩子你别在意啊……”
“哈哈,阿姨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没关系的,您赶紧回去休息吧,等晚上要是有时间我再请您吃饭。”
阿姨点了下头,刚要走又想起了简单,于是朝简单叹声道:“你爸妈虽然脾气不好,但这几年老是找我问你的情况,你也别怨他们。”
简单点了下头,笑着说道:“阿姨,我不怪怨。”
“那就好,你是个好孩子。”
说完后阿姨便离开了,兜里早已经准备好的银行卡我捏了又捏,最后还是放弃了去帮她的想法。
等阿姨离开后,没过五分钟我们便看到了简单的爸爸妈妈。
他们好像有了矛盾,明明是夫妻,但是前后却隔了十几米。
见简单神色有些慌张,开不了口,我清了清嗓子喊道:“叔叔,阿姨!”
叔叔走在最前面,他看到我们后先是愣神了片刻,又回头看了眼简单妈妈一眼才默默地走了过来。
面对叔叔的沉默,简单也低下了头,可是在看到丁丁在地上的影子后他又笑着抬起了头。
“爸,妈,我回来了。”
简单的妈妈一直在看着简单身边的丁丁,可叔叔却用力踹了简单一脚。
“还知道回来,我早就说过了不让你和他在外面混……”
说完后,叔叔又抬起了腿,但是那一脚却没踢出去。
丁丁抱住了低着头的简单,仰头看着叔叔颤声道:“叔叔……你好,我是……简单的女朋友,你好……”
简单的妈妈再次打量了一眼丁丁,眼里带着柔和的目光走上前把简单和丁丁护在了身后。
“老简,你到底要把简单逼成什么样?”
叔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皱眉说道:“可是这些年他连家都不回,这孩子白养了那么多年!”
“还不是你老早揍他,他敢回吗?”
“你别在这装好人,要不是这姑娘在这儿,你骂的不比我少!”
简单的妈妈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不过却依旧站在简单和丁丁身前。
一直沉默的简单偷偷擦干了眼泪,轻声道:“爸妈,之前是我不对,对不起。”
说完后,他又看着用力笑着说道:“现在我已经去了哥哥的公司上班,前不久已经签下了大订单,以后每个月能有小一万块钱,对了,她叫丁丁,是……”
还没等简单说完,叔叔便皱眉道:“你不上学了?”
“实习了。”
“呵,你这孩子连撒谎了,人家沈一和你一个学校都没去实习,你这孩子……”
话说到一半,叔叔便红了眼,不顾身旁那些围观的工人拽开了简单的妈妈。
他抬起了腿,但是丁丁和简单依旧平安。
“哥……”
“常青!”
我叹了口气,弯腰拍了下身上的灰尘,笑着说道:“叔叔,简单说的都是真的,我那个公司和他们学校有合作,简单他们班很多人都在我那里实习。”
叔叔并没有听,而是看着我问道:“你那是什么公司?正经吗?”
“正经,你要是想看资质的话我可以给你。”
“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说完后,他又沉声道:“我是简单的父亲,不想他以后跟在一个坏人后面混,那些钱不干净!”
“我哥不坏!”
“那他脖子上是什么!身上那些刀疤是什么!”
“我说了……我哥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