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的产业扣除祖产,剩下的铺子、房产与田地,统共加起来也不过几十处。
按照安国公的要求,将这几十处产业平均分成十份,国公府及三位嫡子各取两份,两位庶子各一份。
安国公在族长的见证下把东西分了,分别写在十张纸上。
十张清单放在桌上,安国公自己率先取走了两张。
不用说,那两张纸上的产业,定然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
霍延辉与霍忠国二人看着摆在眼前的清单,还是不敢相信这就要分家了。
“父亲……”霍延辉还想挣扎一下,若是以后父亲能忘了他与老二之间的龌龊事,那这爵位就还是他这个嫡长子的。
霍忠国更是不想分。
他的银子都让霍美玉拿走了,如今新皇登基,霍美玉若是肯帮他运作,他重新起复的机会很大。
到那时,父亲应该就不会是如此态度了吧。
霍景安可不管那一套,直接走到桌子前,选了两张值钱的、拿到当铺又最好处理的单子。
两张单子加起来,也只不过上京城三间铺子与一处三进的院子。
当霍景安拿走两张单子之后,霍延辉才终于如梦初醒。
他意识到,父亲,这已经是铁了心的要把他们分出去了。
约摸着也是因着老五的事,怕他们兄弟几个再把这个家彻底烧了吧。
想到这一层,霍延辉便走上前去在剩余的六张单子里选了两张。
里面带着一处京郊的庄子、一处杂物铺子和一处四进的院子。
这院子比霍景安选的大,但那庄子与杂物铺子的价值却是与霍景安挑选的差了许多。
霍景安并没有打算在这里住,而霍延辉却是首先想到了全家人住的问题。
霍忠国此刻也反应过来了,这父亲选一波,老四选一波,老大又挑完了,那他可以选择的东西就更少了。
眼看着霍景安与霍延辉已经把单子拿到手上了,他总不能当着父亲与族长的面去同兄弟们抢东西。
霍忠国不禁就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他便第一个上去挑选了。
但是事已至此,他若再不动弹,怕是那两个庶出的弟弟也要来挑了,到时候还哪里有什么好东西能给他的。
于是霍忠国便不再纠结,走过去看了看剩下的四张单子。
这被挑剩下的果然都没什么好的,他也同霍延辉一样的思路,挑了个大些的宅子,带了两间铺子也就算是个添头,实在拿不出手。
霍忠国对此很不满意。
若是只靠这两间铺子的收益,如何能维持住他如今的生活?
怕是连奴仆都用不起几个。
想想他从前一掷千金为霍美玉买头面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那时的他,还是家中最出息的子弟,母亲还掌着国公府,他又何曾为银子烦忧过?
人若是可以预知未来,让他早些知道有今日,他又怎么会花三万两给霍美玉买头面!
三万两,是多么巨大的一笔银子,若是拿到现在,在不错的地脚买两间铺子是没问题的,这样,他往后的生活便多了两处固定收益……
霍忠国越想越悔,如今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那时只觉得整个国公府都尽在掌握,爵位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可谁曾想,竟是走到了如此境地。
罢了,如今只能靠着宫中那位了。
但愿她拿了自己这个当二哥的那么多东西,能知道感恩,为他谋个出路。
霍开程这时才走上前,看着眼前单薄的两张纸,这两张纸上,都只有一处两进小宅子外加一处小铺子,左右看看都差不多。
大约父亲在写下这清单时,便已经想着要把这两张留给他们两个庶子了吧。
霍开程随便取了一张,还顺手把最后一张递给了老六。
老六默不作声,默默接了过去。
他还没有成婚,左右怎么看都不应该被分出去,可他不敢提,也只得接过了那张纸,心中希望父亲别就这么忘了还有他这个儿子。
安国公看着有些迫不及待似的,见儿子们各自选好了单子,便开口道:“你们各自院子里的家具物什和仆妇,都可以带走,别的,便与你们无关了,除非往后选定了谁来继承爵位再说。”
场上一片寂静,没有人开口说话。
霍景安见状,连忙捧了个场道:“好嘞,您就放心吧。”
这声音在一片沉默中显得尤为突兀,偏他还不自知,又道:“那既然已经分好了,便把房契地契卖身契什么的都拿出来,咱们这就去官府把名改了。”
安国公皱眉看着这个老四,即便是他提出来的分家,让霍景安这么一搅和,怎么就有点变味了。
但最后还是依他所言,按照各自清单上的内容分了东西,又拿出家里老太太留下的银子,给嫡子每人分了一万两,庶子分了五千两了事。
倒是几个儿媳妇,更快的接受了现实,拿着银子出去置办东西去了。
就算行李被褥可以将院子里的全带走,那锅碗瓢盆也得置办上,从此之后,便要独立支撑起一个家来了。
老族长在这样草率的分完了家之后,摇着头走了。口中还念叨着:“不合礼数,不合礼数啊。”
安国公才不管什么理数不理数,他如今对家里也是很有信心。
他的巨额银子再过一个月就能回来了,女儿如今在宫中,等新皇坐稳了江山,至少也能封个妃,又把这几个看着就堵心的儿子分了出去。
安国公只觉得浑身轻松,惬意得很。
霍景安从官府把地契拿到手之后,连家都没回,直接找上赵孟舟,把东西全给了当铺。
等回到家里,左其星看着霍景安递过来的银票,拿到手里数了数,只有三万五千两。
撇了撇嘴道:“好歹也是个国公府,分了次家,才这么点。”
霍景安撩开袍子坐下,喝了口茶道:“这不是都烧光了吗,能拿出来的也只有田产铺子了。”
左其星想了想那一堆堆收在自己空间里、她都懒得清点的东西,突然就觉得这三万五千两已经不少了。
她笑了笑,说:“行,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完了,那咱们明日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