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张凯死了,他与张凯的那些秘密也就永远地被埋葬了。
“大人,下官失礼了。”
县令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强作镇定地说道。
“无妨。”
秦乾淡淡地挥了挥手,“县令大人还有其他事吗?”
“没…没了。”县令连忙摇头,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看着县令仓皇离去的背影,秦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来人。”
两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秦乾身后,“大人有何吩咐?”
“跟着他,看他都和谁接触,事无巨细,全部禀报于我。”
“是!”两人领命而去。
这两人,正是跟随灈清连一起诏安的好手,如今都成了秦乾的得力助手。
秦乾回到书房,从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走向柴房。
他蹲下身,将药丸塞进张凯的嘴里。
不多时,张凯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大人……”
他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
“感觉如何?”秦乾问道。
“还好…只是…浑身无力……”
张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秦乾按住。
“别动,好好休息。”
秦乾说道,“你服下的,是假死药,能让你暂时停止呼吸和心跳,瞒过所有人。”
张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大人…您…您早就计划好了?”
“现在,你最要紧的是找个地方藏好,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还活着。”
秦乾叮嘱道,“你的存在,是我手中的一张王牌。”
张凯郑重地点了点头,“大人放心,在下明白!”
“还有,”秦乾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你以为,我为何要在上交卷宗的时候,就布下这一局?”
张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大人…您…您是说……”
秦乾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凯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秦乾的布局之深远,远超他的想象。
从一开始,秦乾就已经预料到了所有的一切,并且将计就计,布下了这个天罗地网。
“不愧是上柱国……”
张凯喃喃自语。
到了傍晚。
不多时,之前派出去跟踪县令的两人回来了。
“大人,”其中一人抱拳道,“属下已经查明,那三位县令去了城外的一处庄园,名为‘清风雅苑’。”
“清风雅苑?”
秦乾眉头微皱,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正是。”
另一人补充道,“那庄园戒备森严,禁止外人进入,属下也只是远远地观察了一番。”
“哦?说说看,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秦乾转过身,走到桌案前坐下。
“回大人,”先前那人说道,“属下看到那三位县令在庄园门口等候,一个个都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像极了奴才。”
秦乾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奴才?看来这庄园的主人来头不小啊。”
“确实,”另一人接口道,“属下远远地看到庄园内走出一位中年男子,气度不凡,那三位县令见到他,更是吓得浑身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中年男子?可看清了他的长相?”
秦乾追问道。
“属下离得较远,看得不太真切,”
那人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只隐约看到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锦袍,脸上似乎留着短须。”
秦乾反复咀嚼着“清风雅苑”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他来回踱步,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一下,两下,三下……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
“石铁欧!”
秦乾猛地一拍桌子,惊得书架上的笔墨纸砚都颤了颤。
“沧州刺史,石铁欧!他老家不就是沧州城外吗?据说他置办了一处奢华的别苑,平日里鲜少有人出入,神秘得很。莫非……”
秦乾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张凯的供词中提到了“上面有人”,而这“上面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石铁欧。
若是如此,这三位县令深夜密会石铁欧,必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这“清风雅苑”十有八九就是石铁欧的私人庄园!
想到这里,秦乾不禁冷笑一声。
若是石铁欧真的与这贪污案有关,那这沧州官场的水,可就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得多啊!
看来,这沧州,很有可能是官匪勾结,沆瀣一气,一起瓜分了赈灾的银两!
“好你个石铁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藏了多少脏东西!”
秦乾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一封密信,然后唤来侍卫,“将这封信,立刻送到灈清连手中。”
侍卫领命而去,秦乾则继续在书房中踱步,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接着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大人,灈清连求见。”
秦乾放下手中的书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进来。”
门开了,走进来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一身劲装,腰间佩剑,正是昔日威震一方的山贼头领,如今的朝廷鹰犬——灈清连。
被秦乾招安后,她收敛了往日的匪气,但骨子里的那股狠劲儿却丝毫未减。
“上柱国,你找我?”
灈清连抱拳行礼。
虽然秦乾如今是兵部尚书。
但这些曾经的部下,还是习惯性的喊他上柱国。
秦乾也没纠正。
“清风雅苑,你可知道?”
秦乾开门见山。
灈清连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略有耳闻,据说那是沧州刺史石铁欧的私人庄园,戒备森严,寻常人等根本无法靠近。”
秦乾将之前探子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灈清连,并将自己的推测也一并告知。
灈清连听完,秀眉微蹙:“石铁欧……这老狐狸,果然是他!上柱国,你打算如何?”
秦乾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沧州城,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我要你潜入清风雅苑,搜集石铁欧贪污的证据。”
“此事危险重重,不如……”
秦乾摆手打断了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此事非你不可。你的身手和轻功,在这沧州城无人能及,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