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连忙大声解释道:“官爷,我是救人的啊!那孩子被马踢伤了,就是刚刚跑过去的一匹红马,蹄子踹到了孩子身上。”
方才衙门外还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好些看热闹的百姓,可当捕快前来问话时,众人却像是约好了似的,纷纷摇头,嘴里嘟囔着不清楚。
我本就心急如焚,见此情景,顿时火冒三丈,心里想着:这都什么事儿啊,既然没人肯为我作证,那我还管这闲事作甚。
我本是一片好心,想要救助那受伤的孩子,却落得如此境地,真是令人心寒。
捕快似乎根本不愿听我多言,不由分说,直接将我一把摁倒在地,押着我便往衙门而去。
我这才意识到,眼下这场景,可不就是梦里出现的情节嘛。
我被押着在前头走,不多时,便有差人将受伤的孩子送进了附近的药房。岳哥心急如焚,取了药一路小跑回来,却发现原地已没了人影。
他赶忙拉住旁人打听,这才知晓我被捕快押去了衙门。
岳哥不敢有丝毫耽搁,又匆匆跑回药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呼喊着师爷和岳郎中,将事情的经过简要一说。
师爷听闻,二话不说,转身回房取了我们的户籍文书,而后与岳郎中一道,急忙朝着衙门赶去。
我被差役们粗暴地押解着,一路跌跌撞撞走进了那庄严肃穆衙门。刚一踏入大门,一股阴森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能让人窒息。
整个衙门里鸦雀无声,只有我们一行人凌乱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庭院之中。穿过狭长的甬道,来到了公堂之上。
公堂上却不见县官大人的身影,唯有一名面色冷峻的典史端坐在右手边,正用他那犀利的目光审视着我。
面对典史严厉的质询,我强忍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讲述了一遍。
从最初的起因到后来的冲突,每一个细节都仔细斟酌着说,生怕有所偏差会给自己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听完我的陈述后,典史微微皱起眉头,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为首捕快,沉声问道:“可有旁人能够为此事作证?”
捕快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回答道:“回大人,事发之时情况十分危急,小人等也是匆忙行事。”
“也曾粗略询问过周围之人,但并无人愿意出面作证,故而只能先将此人押解回来,请大人定夺。”
就在这个时候,那名受伤孩子的父母亲也被传唤到了公堂之上,哭诉那孩子伤势极其严重。
孩子的爹目光凶狠地盯着我,毫不犹豫地认定我就是殴打女孩的人。哭喊声、咒骂声响彻整个大堂,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关键时刻师爷带着户籍赶到了堂上。典史接过户籍后,快速翻阅起来,并仔细核对了一番我的身份信息。
随后,他靠近捕头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捕头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立刻转身快步走出了公堂。
只见那典史开口询问道:“女孩已经被送到药馆医治去了?”孩子的父亲闻言微微点头,紧接着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汹涌而出。
他一边用颤抖的手指向远处的药馆方向,一边声嘶力竭地哭诉着孩子的伤势。
每一个字都仿佛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他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我,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就在这时,典史看似漫不经心地又问了一句:“这下手打得可真是够严重的啊!”
孩子的父亲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情绪愈发激动地喊道:“大人呐,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这个人心肠如此狠毒,年纪轻轻竟能下此毒手,简直就是个恶魔!求大人一定要严惩!”
师爷和岳郎中听闻此言,俩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儿,然后向我轻轻点了点头。
一直站在一旁的我,看到他俩如此镇定自若,心中也有了底气,稍稍松了口气。
大约过了两刻钟,捕头赶回了堂上。只见他先是向坐在案几后的典史恭敬地拱了拱手,然后才开口禀报说:“启禀大人,小的刚刚从仁心堂回来。”
“据郎中所言,女孩身上的伤势乃是由于受到外力冲撞所致,非像孩子父亲所讲,是人蓄意殴打的结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