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世事难料,仅仅过了两天,外面便开始有了风言风语,各种关于少爷病情的传言甚嚣尘上,如汹涌的暗流,在别院中迅速蔓延开来。
那些传言添油加醋,说得有板有眼,仿佛亲眼所见一般,看来是有一股势力在背后推动着此事,才让局面逐渐失控。
自那车夫偷听的事情发生后,局面便如同失控的马车,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狂奔而去,我和岳哥面对这混乱的局面根本无从下手。
丁管家也没有了平日里的沉稳干练,在院子里急得来回踱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要是消息传出去,府里上下还不闹翻了天。
到了第三天,外面突然一阵喧闹,只见巡抚大人带着两个花枝招展的姨娘浩浩荡荡地来了。对外宣称是想念儿子,来这山里住上几日,顺便散散心,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可刚一进门,巡抚大人便将两个姨娘扔在了偏僻狭小的偏房里。他面色阴沉,脚步匆匆,径直朝着少爷的住处大步走去,那身后还跟着两个背着沉甸甸药匣子的郎中,看这阵仗,显然是有备而来。
我们一行人被毫不客气地“请”出了门外,管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嘴里嘟囔着:“我昨天派了两拨人去告知夫人,按理说应该早就到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呢?”
岳哥神色紧张,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悄悄地把我拽到一旁的角落里,眼神中满是焦急与不安的说道:“兄弟,你爷爷给的锦囊呢?”
“现在情况危急,要不咱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应对之策吧。这两个郎中诊完脉,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状况,咱俩作为知道内幕最多的人,恐怕这脑袋可就难保了,性命攸关啊!”
我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心中却隐隐约约泛起一丝不安,总觉得眼下这情景有些不对劲。夫人平日里对少爷的宠爱那是有目共睹,简直把少爷当作了心肝宝贝一般珍视。
想她身为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行事向来谨慎妥帖,如今竟敢把自己唯一的孩子安置在这别院之中,这其中必定是有着周全的安排,断不可能如此疏忽大意。
这般想着,我抬手拍了拍岳哥的肩膀,轻声说道:“岳哥,你先别急。我琢磨着夫人应该还有后手,不会让少爷陷入危险境地的。”
“咱们就且耐着性子再等等吧,或许转机马上就会出现。”我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笃定,尽管内心也并非完全平静,但在这关键时刻,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
两位郎中面色凝重地诊完脉,先后缓缓地从屋内走了出来,一时间,外面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周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屋里也没有众人之前想象中的暴怒与激烈争吵。
巡抚大人迈着沉重的步伐从屋子中走了出来,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即将来临。而夫人静静地站在别院内门处远远地观望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不慌不忙地微微屈身行了个礼。
轻声说道:“真是难得啊,老爷今日竟还想着带着郎中来看望自己的儿子,如此费心,妾身真是感激不已。”
“只是不知这两位郎中可都诊完脉了?儿子他的身体到底如何呢?还望老爷告知一二。”夫人的声音柔和却又隐隐透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气息,仿佛这平静之下正暗潮汹涌。
巡抚大人的脸色瞬间一暗,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郎中已经仔细看过了,说这孩子的身体状况仍需精心调养,切不可掉以轻心。”
夫人听闻此言,目光扫向那两位郎中,轻声说道:“但不知两位郎中可有把握将我儿彻底治愈?若是能妙手回春,让我儿完全康复,我愿出百两诊金作为酬谢。”
那两位郎中连连摆手,其中一位年长些的忙不迭地说道:“夫人有所不知,少爷此前所用的药方已是极为精妙,依我等之见,实在不必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