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楚清鸢的鱼汤后,大家之间的关系也更加的紧密。
沈溪亭也明显感受到楚清鸢与众世家子弟之间相处时微妙的变化。
以前是一种刻意的友好和疏离,他们看的只是楚清鸢的身份,现在是一种自发的友好和真诚,他们看的是她的品行和能力。
有一句话说得好——真心换真心。
不过,经过此事后,王纪更加憎恨楚清鸢,每次遇见都恨不得啖她的血肉。
在前往梧城的一路,他经常派人找楚清鸢的麻烦,但都被楚清鸢以及其他和她交好的公子们解决。
赶了快半个多月的路,楚清鸢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梧城。与宣城的繁华热闹不同,梧城给人的感觉是朴素安静。
梧城城令吴鈡,早在一日前就接到沈溪亭的飞鸽传书,现在他率领着梧城的大小官员前来迎接巡察团。
虽然皇帝没有亲自来,但来的这些人都是朝中重臣之子之孙,以后的朝堂大员,他们都得罪不起,甚至还需要巴结他们。
众人以沈溪亭和孙柏章为首,随着两人的步伐,一起走向城门口。
吴鈡站在最前面,穿着一身有些紧身的官服。
“诸位公子,路途辛劳,下官已经为诸位安排好了客栈休整,明日,下官在府上设宴接待各位。”
众人也确实需要休息,所以沈溪亭开口作揖:“有老吴大人。”
“不敢。”
车队随着吴鈡派来的随从前往客栈。
楚清鸢拉开马车帘子,观察着梧城的街道。
现在正值午后,街上行人不多,商铺似乎也不多,且大多数商铺都不开张。
楚清鸢若有所思。
来到客栈,楚清鸢挑了一间沈溪亭隔壁的房间,入住。为了方便,漱玉一副男子扮相,楚清鸢也换了一件当地人的衣服。
整理好自己的房间后,楚清鸢跟沈溪亭打了个招呼,要出客栈走走
沈溪亭担心她的安危,把寸简派给了她,一行人一起来到了街上。
漱玉拉着楚清鸢,和寸简同时停在了一个小摊前,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漱玉开口对楚清鸢说:“公子,有人跟踪。”
楚清鸢问道:“能甩掉吗?”
漱玉点了点头,抱起楚清鸢就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盯梢之人的眼前。
摆脱跟踪后,他们路过一处食摊,楚清鸢见人很多,也坐了下来。
一小二忙完了一桌,赶忙过来楚清鸢这一桌,“几位客人,要吃些什么?”他边说边打量着楚清鸢他们。
楚清鸢用一副单纯无辜的眼睛看着那小二,“我们是来自南边益城的商人,前不久走货遇到了劫匪,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来梧城投奔舅舅了。”
她边说边做伤感的模样。旁边坐着的两人也配合着楚清鸢,漱玉还摸了摸楚清鸢的头。
人总是会同情一些境遇比自己糟糕的人,那小二见她年纪小,有些信了。
“那不知旁边的两位是?”
不等寸简和漱玉回答,楚清鸢就先开口了:“嗐,一个是我那被劫匪伤了脑子的哥哥,一个是我那腼腆的嫂子。”
小二这下子是信了,因为他眼尖,一眼就发现了漱玉是女扮男装,而那个略高大些的男子,似乎也有些呆。
小二见他们都一副伤心模样,连忙轻拍了自己的嘴,“哎呀,实在是小子嘴笨,提到了你们的伤心事。”
楚清鸢马上调整神态,“没事的,怪只怪命苦,不过舅舅一家倒是挺好的,愿意收留我们。”
接着,她说:“小二哥,能上一些梧城的特色菜吗?”
说着,从寸简那里掏出一些碎银子,递给了那小二。
那小二见到银子,心里想,果然,就算是落魄了也不差那点钱。
“哎呦,多谢几位照顾生意,梧城的特色之一就是山珍,三位尝尝?”
楚清鸢点了点头,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原来所谓的山珍,就是蘑菇和竹笋。
而楚清鸢所说的话,也落入了在座的其他人耳边。
楚清鸢一边吃,一边听着其他桌的人的闲聊。
“哎,我听说,宣城来的巡察团进城了,全是世家子弟!”
“我也听说了,本来皇帝要亲自来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派了这些世家子弟来。”
“嘘,你不要命了,敢议论皇上。”
“我也就说说嘛。”
“甭管这些了,他们来跟我们关系也不大,还要花钱供养他们,哼!”
“对呀,今年生意和农收都不行,别说有富余,我们镇子上有些人家连上税都又是问题。”
“哎,那不是还有吴大人嘛,他会体谅我们的。”
“但也不能老是让吴大人帮忙吧!今年年初他才慷慨解囊修了桥,他也是有妻有子的人。”
“哎,幸好我们有吴大人这样的好官,不然我们怕是连这样的日子都过不了。”
……
楚清鸢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还时不时与漱玉讲一些生意上的童言童语。
从这些人的口中听来,这位吴鈡吴大人是位不错的城令,很得民心。
吃好了饭,楚清鸢他们离开了食摊。
“公子,您是想通过这些民众的言行了解梧城吗?”
楚清鸢赞许地看了眼漱玉。
“那公子,您不担心他们是故意这么说的吗?”
楚清鸢笑了笑,“你家公子是傻的吗,别人说什么都信。不过,他们的有些话,还是有价值的。这里离客栈很远,他们不必在这里浪费精力,而且我观察过,那些吃饭的人都是从事普通商业和农作之人,他们也确实在闲聊。”
“但是,他们对于外地人有一定的谨慎,你也知道那小二一直在拐弯抹角地问我们的身份,在我们回答之前,那些吃饭的人可没有开口说过话。”
“当然,他们也有意或者无意地在向我们推荐梧城,毕竟我们是小有钱财的商人,若是定居在梧城,对梧城也是不小的贡献。”
寸简低下头,觉得楚清鸢与他家公子在某些方面有些像,都是能仔细观察并揣度人心的高手。难道沈家人从出生就如此?他也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