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骑着精神体,不停的在森林中奔跑,长时间待在黑暗之中,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周围那朦胧的光影,他这一次造成的动静不不小,吸引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怪物跟在他的身后,除开方才那只异种,好像还有第二只第三只……
雷诺一边逃跑,一边心急如焚的想着脱身之策,豹子的速度和体力并不能持续太久,他必须尽快摆脱它们。
灰白色的雪豹驮着他,矫捷迅速地跃上一座低矮岩壁,借着地势,他才得以喘口气,往下回望紧跟着的异种。
那几只庞然大物好像没有攀爬的能力,就这样站在下面,对着他嗤嗤示威。
发出的声音很怪异,明明是这样庞大的身躯,他们的声音却细弱的如同某种隐晦阴暗的生物。
也就在这个时候,最开始的那只异种,见无法抓住他,突然仰头,从嘴里发出一种尖锐、刺耳的声音。
雷诺脑袋再次受到刺激,支撑不住,从精神体身上摔了下来,滚下了岩壁。
那些庞然大物瞬间将他团团包围,雷诺忍着剧痛,打开了身上的一件能源石道具,白色的透明光罩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刚好抵挡下,那些怪物致命的一击。
也正是因为这些发光的光罩,让他看清了面前黑色庞然大物的模样。
这是……
副队他们找过来的时候,雷诺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那只异种已经不见了,能源防护道具效果一直维持在他的身上,发出的亮光在黑暗中极其耀眼。
他们将他带回林喃所在的洞穴,由于他受到的精神污染比较严重,雷诺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
“林同学,您可否帮我们队长一回呢?”
副队满脸的焦急,虽然觉得要求渺茫,但是在这种死活马都没法医治的情况下,他还是尝试着跟现场唯一的向导开了口。
在一场联赛里,一名有队伍的向导怎么可能会给竞争对手施以援手,她应该巴不得他们退赛吧。
更何况比赛之前,他们队长好像跟她的队友发生过什么过节……
想到这里,副队就觉得头痛,一边很想林喃帮助他们,一边又觉得这件事没有希望,整个人就这样干巴巴的站在林喃的面前。
记录林喃的摄像头,自然也拍摄到了雷诺这支队伍。
整个污染区除了每个向导都有一个专用隐形摄像机全程跟随外,其余哨兵是没有这样的配置的,只有几个负责野外情况报道的摄像头偶尔会拍到哨兵的一些动态,就没有任何画面了。
因此雷诺这支队伍刚才遭遇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雷诺还是太自信了,进决赛都不带个向导。】
【现在都求到别的队伍了,有点尴尬呀,小姐姐应该不会帮忙的吧。】
【自由匹配那会儿还和人家的队友产生过冲突,差点打起来了,怎么可能会帮忙呢。】
【惊,有八卦!?怎么回事?】
直播间,不少人还在议论嚷嚷,有人甚至还打起了赌。
赌林喃会不会替竞争对手治疗。
【我觉得这个小姐姐心很善良啊,应该会愿意帮忙吧。】有人说。
【楼上,就算她心好,愿意帮也不一定能帮得上忙吧,你们忘了,这个向导是完全没有治愈能力啊。】
【雷诺是A级,d级的向导是链接不上A级哨兵的。】
【如果硬要连,直播间该封了吧……】
正当他们这样说着说着,原本信号一直很稳定的画面,还真突然切断了——
众人:……
林喃的注意力一直留在雷诺身上,洞穴摇曳不定的柴火,肆意涂抹在昏迷不醒的男人脸上,他的状态非常差,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嘴唇也在不停的颤抖着,干裂的表皮上甚至渗出了丝丝血迹,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
林喃将手摸了摸雷诺的额头,只见她一碰到他,昏迷的哨兵已经疼的浑身颤抖,身体不自禁的蜷缩了起来。
副队见状,焦急的上前,却被一根藤蔓阻止了。
“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试试看。”林喃道,她已经召唤出了藤蔓,那些绿色的细嫩枝条如同青蛇一般,盘旋在了她的身边。
居然同意了?
副队眼睛亮了亮,见有戏,赶紧吆喝着所有人退出洞穴。
等这一波人都出去之后,林喃放在雷诺额头的手,这才亮起了光芒,精神丝开始进入他的身体。
症状跟那只黑熊有点像。
是那个东西吗?
哨兵处于昏迷状态,精神屏障关闭,她的精神丝进入的并不顺利。
雷诺非常抵触别人的触碰。
林喃见了,干脆将他的脑袋搬到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双手固定住不让他乱晃,她捕捉到了他遗散在外,乱七八糟的一些情绪。
【疼……】
【要爆炸了……】
【好疼,有东西在脑子翻搅……】
【凯萨那个臭小子,我迟早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那个身上很好闻的向导……】
【……】
人在昏迷的过程中,思维是毫无逻辑可言的,林喃能捕捉到的都是一些他潜意识下发出的信号,但是也就是这些信号,最真诚、直白的反映了这个人的心理状况。
在那次与黑熊战斗的过程中,林喃就发现了,如果她将这些潜意识的情绪捕捉到之后,顺着它们层层梳理、抚慰,便能很快的打开一名哨兵的精神屏障。
藤蔓们将雷诺的身体卷起,尽量让他不再乱动,十二条分枝不停的在他的肌肤上游走,留下细腻、滑润的触感,他黑色作战衣的拉链被谁偷偷拉下,露出青年那干净且线条分明、壮硕有力的肌肉。藤蔓仿若找到了新的“乐园”,顺着拉链敞开的缺口,一条接一条地蜿蜒钻了进去。
“唔……”这突如其来的异样感,终于让雷诺发出的不再是痛苦的惨叫。
此刻,他感觉全身上下仿若有无数条滑腻的蛇类在不断地游动、缠绕,在这怪异的触感侵袭下,他内心的恐惧与痛苦竟慢慢消散,整个人也奇异而又平静地镇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