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虎此刻满心怒火,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出发前,所里那个老警察李为民,不仅不帮衬他,还在众人面前劝诫,说什么他小舅子坏事做得太多,让他赶紧划清界限,还煞有介事地警告,继续这么纵容下去不会有好下场。
更可气的是,居然还有几个警察也跟着李为民瞎起哄,站在那老东西一边。赵天虎越想越气,暗暗咬牙切齿地想着:等这次回去,非得找个理由把这几个不听话的家伙开除不可,竟敢在关键时刻拆他的台。
原本从乡派出所到这个村子,开车只需一个小时。可不知哪个 “混蛋” 把路给弄得破败不堪,还有一段路明显是被人挖开了,警车根本开不进来。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弃车步行,一路上一脚泥一脚水,狼狈至极,花了两个多小时这才赶到。
赵天虎一边艰难地走着,一边在心里咒骂着,对那个破坏道路的人恨得牙痒痒:要让他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狗娘养的干的这种缺德事,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当然,他心里更恨的是那个敢对他小舅子动手的林逸辰。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如何给林逸辰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让他知道得罪自己和王强的后果。
刚到村头,赵天虎就看到地上躺着几个满身是泥的流浪汉模样的人。他大步上前,一脚恶狠狠地踢在一个流浪汉的腿上,凶神恶煞地吼道:“你知道那个林逸辰在哪里吗?”
“啊!” 一声凄厉惨叫响彻四周。
王强打完电话后,又痛又累,趴在地上迷迷糊糊等了许久。此刻腿上被林逸辰打断的地方遭人用力踹了一下,那钻心的剧痛瞬间袭来,疼得他眼冒金星,破口大骂:“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你他妈瞎了狗眼啊!连你强爷都敢踹,你个不长眼的龟孙子,老子非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剁碎了你喂狗!”
赵天虎被这一骂,先是愣了一下,待定睛看清地上这人竟是小舅子王强,顿时又惊又怒。他赶紧蹲下身子,急切地问:“强子,怎么是你啊?你这遭打成啥样了!”
王强眼泪鼻涕横流,带着哭腔骂骂咧咧:“姐夫,就那林逸辰,下手忒狠了,不仅把我腿打断,还把兄弟们都揍惨了。你可得给我报仇,让这小子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赵天虎气得脸色铁青,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警察们怒喝道:“都愣着干啥?给我把这村子翻个底朝天,把林逸辰给老子揪出来!” 一众警察面面相觑,虽有人觉得此事不妥,但畏惧赵天虎的权势,还是硬着头皮准备往村里去。
就在这时,林逸辰不慌不忙地从村子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群手拿农具的乡亲。林逸辰神色镇定,目光冷冷地看着赵天虎一行人,说道:“不用找了,我就是林逸辰。你身为派出所所长,纵容小舅子在村里横行霸道、欺负乡亲,你还有理了?”
赵天虎双眼一瞪,指着林逸辰骂道:“你小子还敢出来!打伤王强,你今天别想善了。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敢跟我嚣张,我现在就以妨碍公务故意伤人的罪名把你抓回去!”
林逸辰毫不畏惧,冷笑一声回应道:“妨碍公务?你滥用职权,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人,这才是真正的违法乱纪。你看看这些年,王强在村里干的那些缺德事,哪一件不该受到惩处?” 说着,林逸辰转头看向乡亲们。
乡亲们纷纷响应,你一言我一语地控诉起来。“他强买强卖,压低价格收我们的特产,我们根本赚不到钱!”“对,还调戏村里的姑娘,简直就是畜生!”“上次还把刘大爷打得住院,到现在医药费都没赔!”
赵天虎听着这些控诉,心里有些发虚,但嘴上还是强硬道:“你们少在这胡扯,这些都是空口无凭,有什么证据?别在这血口喷人污蔑王强!我现在只看见你把他们打伤了。”
林逸辰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愤慨,一步跨到赵天虎面前,几乎与他鼻尖相对,大声质问道:“空口无凭?你看看这村里的乡亲,哪一个不是受害者?王强在村里作威作福,难道你这个当姐夫的一无所知?他强占村民土地,殴打老人,调戏妇女,你竟还在这里睁眼说瞎话,你对得起你身上这身警服吗?”
赵天虎被林逸辰逼得连连后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之下,“哗啦” 一声拔出腰间的配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林逸辰,声嘶力竭地吼道:“你竟敢公然顶撞执法人员,这就是袭警!都给我听好了,把这个暴徒给我抓起来!”
此言一出,赵天虎身后的警察们瞬间乱了阵脚。几个年轻警察面露难色,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犹豫。他们心里清楚,这事儿透着古怪,就这么抓人实在有违常理。
然而,也有几个平日里就对赵天虎阿谀奉承、唯命是从的警察,听到命令后,毫不犹豫地朝着林逸辰冲了过去。
乡亲们见此情形,“呼啦啦” 一下全都围了上来,像一堵坚实的人墙,将林逸辰紧紧护在身后。张大叔双眼通红,高高举起手中的锄头,声音如雷般炸响:“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不许动逸辰!” 李婶更是毫不畏惧,几步冲到最前面,手指着赵天虎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狗官,滥用职权,以权谋私,我们今天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把逸辰带走!”
那几个冲上前的警察,面对如潮水般愤怒的乡亲们,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赵天虎见此情景,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将枪口对准天空,“砰” 地开了一枪,火药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声嘶力竭地威胁道:“都给我散开!谁敢阻拦执法,都给我抓起来!” 这一枪,让现场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僵持在原地,只剩下赵天虎那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