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成了他的血引,他为了追求长生之方,对我有求必应。
其实我还挺开心的,因为这样可以眷顾到外祖母一家,母亲也能好过一些。
虽然我要受些皮肉之苦,但,也有其中的好处。
母亲恨极了他,只一味的怜惜我,我知道母亲是 懂我的。
她是为了我,我也是为了她。
我十五岁上,出落得亭亭玉立,母亲迫不及待的为我择亲,她希望我嫁出去了,就可以不再被他给利用,也不用再受这些皮肉苦了。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为了母亲,我愿意。
近来换血的次数少了,我的身子也好了许多,我现在已经习惯了换血的痛,每次换血前饮一碗徐长卿、川乌、草乌炖的汤药,刀划下去的片刻就没有那么痛苦。
下完刀后用纱布厚厚地裹起,养上五六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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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公主。”
灵云是我身边的近身侍女,她朝我盈盈一拜,附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宫中传来消息,将军被俘,皇上有意与齐国求和,可能要谴人和亲。”
我的眼眸微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消息可靠?”
“御前的钉子送来的消息。”
我沉吟片刻,将手中的糕点放在一边,提着裙子跑去未央宫中。
母亲老远就板着脸佯怒道:“岁岁!别跑那样快!”
我飞奔至母亲面前,紧紧地抱住了她:“母亲……”
母亲摸了摸我的头发,柔声道:“乖孩子,里面坐。”
初听到灵云带来的消息之时,我便察觉出来几分不对劲,狗皇帝自视甚高,如何会因为一个将军被俘而向多年的死敌齐国而示好。
不用猜也知道母亲一定是要设法把我送到齐国和亲,可我不愿意,我不想离开母亲。
母亲语重心长地拉我到跟前,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打算,我会联合你外祖父一家,势必要把你送到齐国,你只有离开这里,才是真正的安全了。”
母亲温和的把我额头前的碎发抚到一边,吻了吻我的额头。
“母亲,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
我的神色慌张,下意识的拒绝,可触及母亲坚毅而缠绵的眼神,我又明白,我无法拒绝的,母亲一定会为我安排好一切的。
“你听我说,岁岁,你的年纪渐长,迟早是要嫁人的,他也已经把算盘打到了你十二皇妹身上,你一定要离开这里,远远的离开。”
母亲的声音坚定而不容置疑,她拉过我,我靠在她的肩上,她抚着我的脸:“你走了以后母亲就不会留恋这里了,外祖母会帮母亲脱身的,你还记得小时候外祖母说过,要么重病要么出宫祈福,又或是……假死。”
母亲的眼神一闪,抓着我肩膀的手也用力了几分,我的眼睛一亮,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真的吗母亲!”
母亲不能前半生因为狗皇帝而耽误在深宫中,后半生又因为我一辈子在这深宫中葬送了。
母亲为我安排好了一切,她亲自去求了狗皇帝,从朝政利弊,再从众多公主中的性格一一分析,最终使狗皇帝同意了遣我去齐国和亲。
我在狗皇帝面前向来装的温顺可爱,他对我耳提面命,要我一切听从大皇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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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上前往齐国的马车,伸出头往外探去:“母亲……”
母亲伸出手遥遥向我招手,我看见她的眼中有浓浓的不舍,两行清泪便从颊边滑落。
“岁岁……平安……”
外祖母、外祖父以及几个舅舅都出现在母亲的身后,他们的眼中有悲悯,有复杂,有难以掩饰的不舍与怜惜。
我的目光不舍的在他们面上划过,我甚至看见外祖母哭得背过身去,外祖父几乎也要落下泪来。
几个舅舅看向我的那目光久久不散,仿佛要把我深深地看进他们的心中。
“岁岁,一路顺风。”
“岁岁,若是……有什么不测,写信回来!”
我的喉咙哽咽的难以说话,我把手用力摆了摆,朝他们大喊:“外祖母,外祖父,母亲,舅舅……岁岁爱你们……”
我的视线模糊,眼前一片白雾,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我才将身子伸回了轿子里。
我余光一瞥,在轿子之后看见一伙黑影卫,母亲说那是外祖父和舅舅派出的戴府侍卫,只为护我周全。
我的眼泪再也崩不住了,我伏在灵云的肩上痛哭了起来,狗皇帝只让我带灵云一人来,其余的宫女太监全都是来监视我之人。
我擦了擦眼泪,淡淡道:“走吧……”
马车缓缓行驶,走了近半个月便到了齐国境内,又走了三四日,到了行宫。
齐国皇帝把我们安排在行宫,晚上有一场宫宴等着我们。
我也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让我心动的人。
我按照大皇子的安排献舞,随后便顺理成章的进宫成为了和亲的嫔妃。
那时已是深秋了,我跳完舞后瑟瑟发抖,有宫女送来了一件毛领披风。
我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眼锋如刀:“谁让你送来的,拿走。”
宫女扁了扁嘴,似乎是有些委屈,嘟囔了一句:“皇后娘娘好心好意,偏……”
皇后?
我脑中想起方才坐在高位上的那个华丽娇俏的女子,她是皇后,可与我见过的皇后大不相同。
不像夏朝太后般精明强干,也不像夏朝皇后般面甜心苦,她更有着一重纯净清澈,也不似心机深重之人。
我住进了百合宫,换上了齐国的服饰和头饰,在旁人看来,我嚣张跋扈,心爱于齐国皇帝。
可只有我知道,这一切都无趣极了。
百合宫中的布置都是按照夏朝的古典装扮而来的,我摸着每一寸椅子桌子,心中微动:“这是谁安排的?”
“回昭仪娘娘,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我讶异,心中对皇后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我打开大门,院内种着满园的玫瑰花,我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或许是巧合,这大片大片的玫瑰花好像我和母亲在未央宫中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