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鹤唇角一直挂着一抹好看的弧度,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朝身后的服务员示意,服务员立马就递上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
傅凌鹤单手揽着云筝的腰,低沉的嗓音徐徐传来,“林老,七十大寿,福寿康宁!”
他指尖在盒面轻轻一叩,盒盖滑开一线,露出里头温润如脂的白玉棋子,黑子墨色沉凝,白子莹透如雪。
“听闻林老喜欢对弈,这是筝筝亲自给您挑的。”
傅凌鹤目光掠过林老爷子带着喜色的眸子,语气缓而重,“七十古稀,落子无悔——祝您,心想事成。”
他刻意将最后一字尾音轻咬,像棋子叩在棋盘上的一声脆响。
林老爷子眼皮一跳,他听着傅凌鹤这话不是很舒服,反正不是发自内心的,总觉得暗含深意。
他捻着棋子的手一顿,抬眸正对上了傅凌鹤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林爷爷,您喜欢吗?”云筝轻柔的语气打破了这微微僵的局面。
墨老爷子将手里的棋子放回锦盒中,盖上盖子,唇角又挂上了那道和蔼的笑,“很喜欢,谢谢筝筝,你们小两口有心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林老您招待宾客了。”傅凌鹤搂着云筝的手紧了紧,低头看了一眼云筝,满眼宠溺。
“好好好,那边有果汁和蛋糕点心,你们先吃点垫垫肚子。”
傅凌鹤微微颔首也算回应了,他半搂着云筝往一旁的休息区走去。
墨老爷子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角的笑意瞬间收住。
他对一旁端果汁的服务员招了招手,“给那那位先生和小姐送点果汁和小蛋糕过去,记得一根放玻璃吸管和勺子。”
“好的。”服务员点了点头,转身便去给云筝他们送东西去了。
服务员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
水晶杯中的果汁在灯光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玻璃吸管轻轻碰撞杯壁,发出细微的声响,“小姐,先生,这是林老先生让送来的。”
云筝正低头整理裙摆,听到声音,才将头抬了起来,“放那儿吧,谢谢。”
云筝看着香香软软的小蛋糕,眼睛微微一亮。
那精致小巧的蛋糕上点缀着鲜红的草莓和细腻的奶油,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她指尖轻轻搭在桌沿,身子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
傅凌鹤察觉到她的动作,垂眸扫了一眼蛋糕,又看向她微微发亮的眼睛,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他伸手将蛋糕往她面前推了推,低声道,“想吃?”
云筝点了点头,伸手去拿勺子,却在半路被傅凌鹤轻轻扣住了手腕。
傅凌鹤的指尖在她腕间轻轻摩挲,温热的触感让云筝耳尖微红。
他拿起小勺子,舀了一角绵软的蛋糕,递到她唇边,“尝尝。”
云筝下意识地张口,奶油在舌尖化开的瞬间,满足地眯起眼睛。
傅凌鹤盯着她唇边沾到的一点奶油,眸色渐深。
“甜吗?”他声音低哑。
“嗯!”云筝点头,忽然瞥见他喉结微动,鬼使神差地也舀了一勺递过去,“你也试试?”
傅凌鹤一怔,随即低头含住勺子。
小勺子从他唇间缓缓抽离时,云筝的指尖不小心蹭过他的下唇,触电般缩回手。
“确实很甜。”他意有所指,忽然倾身凑近她耳畔,“但不及傅太太甜。”
云筝的睫毛慌乱地颤了颤,正想躲开,却被他拉近了一些。
“别乱来啊,这么多人呢!”云筝伸手在傅凌鹤侧腰处轻轻拧了一把,压低了声音警告。
傅凌鹤低笑,喉间溢出愉悦的震动,却故意又凑近几分,鼻尖几乎蹭上她的耳垂。
“怕什么?”他灼热的气息中夹杂着几分烟草味儿,却并不难闻,“合法的!”
云筝耳根发烫,指尖抵在他胸口,却推不开半分。
她羞恼地瞪他,“傅凌鹤!”
“嗯,我在。”傅凌鹤漫不经心的应声。
他松开手,神色恢复如常,指尖抹去她唇角的奶油,慢条斯理地含进自己口中。
云筝看着他的动作,脸瞬间红透!
与此同时,会客厅2楼,雕花栏杆旁一道修长的身影正居高临下的朝他们这边看来。
男人指尖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晦暗不明。
他抬手推了推金丝框眼镜,转身隐入阴影中。
男人转身的瞬间,傅凌鹤的视线也正落在他离开的方向,唇角微压。
云筝轻轻拉了拉傅凌鹤的袖口,小声道,“我想去下洗手间。\"
傅凌鹤立即站起身,顺手拿起她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我陪你去。\"
两人沿着旋转楼梯上到二楼。水晶吊灯的光影在云筝的裙摆上流转,傅凌鹤的手始终虚扶在她腰后,像守护着易碎的琉璃。
经过走廊转角时,云筝忽然驻足。她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注视他们。
可回头望去,只看到墙上摇曳的烛影。
\"怎么了?\"傅凌鹤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没事。\"云筝摇摇头,却在转身时瞥见地上一道细长的影子飞快掠过。
她心头一紧,不自觉地往傅凌鹤身边靠了靠。
与此同时,一楼休息区。
戴着白手套的服务生迅速收走云筝用过的玻璃杯和勺子,连带着那根沾着口红印的吸管,一起放进密封袋。
服务员将密封好的袋子放入保险箱,转身从后门交给了的保镖,“先生说立马送检,务必要以最快的时间拿到检验结果。”
“嗯。”保镖接过保险箱,转身快步上了车。
黑色轿车滑入无声的夜色,车尾灯在拐角处划出猩红的弧线。
傅凌鹤陪云筝到洗手间门口,才将揽在她腰间的手松开。
“好了,快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云筝点了点头,提起裙摆进了卫生间。
等云筝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傅凌鹤才宠溺的将自己的视线收回。
傅凌鹤斜倚在二楼鎏金雕花栏杆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浮雕纹路。
廊灯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哑光,西装布料在腰线处折出锋利的阴影。
他漫不经心地解开袖扣,露出腕间青筋微凸的皮肤。
楼下宴会厅的弦乐声飘上来时,他忽然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瞳孔在暗处收缩成一道细缝。
正对着三楼消防通道微微晃动的门缝。
\"看够了吗?\"傅凌鹤突然轻笑出声,指尖不知何时多了枚黑金打火机,“墨总!”
金属盖开合的脆响在空荡走廊炸开,火苗迅速在他修长的指尖盛开。
傅凌鹤低头点燃虚夹在指间的烟,任由猩红的光点在自己唇畔明灭,烟气掠过他垂落的眼睫,在镜面栏杆上投下蛛网般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