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总,除了科研所的事之外,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谈的。”云筝神色清冷,看向他的眼神不带任何温度。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跟傅凌鹤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云筝后悔了,她当初就不应该为了自己那毫无意义的梦想来这个地方。
让傅凌鹤跟她一起深陷险境的。
傅凌鹤站在云筝身后,目光落在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上。
夜风吹起她的发丝,车灯的光晕勾勒出她倔强的轮廓。
她明明那么单薄,却敢挡在他面前,与墨时安和这么多保镖对峙。
他眼底的冷戾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暗涌。
她在护着他!
这个认知让他胸腔微微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脏深处轻轻炸开,酥麻又滚烫。
他低眸,看着她攥紧的指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却仍固执地不肯退让一步。
傅凌鹤喉结微滚,眸色渐深。
他忽然很想把她拉进怀里,狠狠揉进骨血里。
但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她的肩膀,指腹在她紧绷的肌肤上摩挲了一下,嗓音低沉而蛊惑,“筝筝,别怕,有我在。”
云筝没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睫毛轻颤了一下。
傅凌鹤懒得再跟墨时安多废话,指尖轻轻敲击了一下耳麦,发出一个无声的指令。
3分钟后,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咆哮声,刺目的远光灯从四面八方亮起,十几辆黑色改装车如同幽灵般从夜色中冲出,瞬间将墨家的车队反包围!
车门齐刷刷打开,数十名训练有素的保镖迅速列阵,每个人手中都握着冰冷的武器,枪口直指墨时安的人!
墨时安眼神骤冷,抬手示意手下戒备。
两方人马在高速公路上对峙,空气仿佛凝固,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傅凌鹤站在云筝身后,薄唇微勾,眼底却是一片寒芒。
\"墨总。\"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嘲意,\"你的人,好像不太够看?\"
墨时安冷笑一声,刚要开口——
\"砰!\"
突然,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云筝瞳孔一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傅凌鹤一把揽住腰身,迅速护在怀里后退数步!
子弹擦着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飞过,在地面上溅起火星!
\"谁开的枪?!\"墨时安厉声呵斥,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猛地转身,一把揪住身旁手下的衣领,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谁允许你们开枪的?!\"
那名手下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道,\"不、不知道......不是我。\"
傅凌鹤眼神一凛,懒得看墨时安训手下,弯腰打横抱起云筝。
云筝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很是自然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他手臂肌肉绷紧,稳稳地将她放在重型机车上,动作利落地为她扣好头盔。
\"抱紧我。\"傅凌鹤低沉的声音从头盔外传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云筝刚要点头,突然听见身后墨时安撕心裂肺的喊声,\"云筝!你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想知道吗?\"
他的声音穿透头盔落入云筝耳中,她的身体猛的一僵。
傅凌鹤能明显觉察到,云筝揽着她腰的手僵了一瞬。
傅凌鹤的手已经握住了机车把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蓄势待发。
云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整个人都是冷的。
\"等等——\"她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傅凌鹤侧过头,看见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在头盔扣带上犹豫了一秒,然后\"咔嗒\"一声解开了。
夜风立刻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满是微微猩红的眸子。
\"你刚才...说什么?\"她转过头,视线越过傅凌鹤的肩膀,直直望向墨时安。
路灯的光在她瞳孔里碎成摇曳的星子,映出一种近乎脆弱的茫然。
墨时安向前跨了一步,西装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脸上那种游刃有余的假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云筝从未见过的凝重。
\"你不是云家的孩子,也不是云如珠养父母的孩子……\"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云筝心口,\"你是……\"
\"墨时安!\"傅凌鹤突然厉声打断,机车在他掌下发出危险的嗡鸣。
他单手按住云筝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别听他的鬼话,我们回家,现在就走。\"
但云筝像是被定住了。
她能看见他的嘴唇在动,但什么都没听进去。
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只剩下血液在耳膜里鼓噪的声音。
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攥紧了傅凌鹤的衣角,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傅凌鹤感受到她的颤抖和挣扎。
他看见她苍白的唇瓣在轻轻开合,看见她睫毛上凝结的细小水珠——不知道是夜露还是别的什么。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筝筝。\"他俯身靠近她,呼吸喷在她冰凉的耳廓,\"你……\"
云筝的眼神终于聚焦。
她看着傅凌鹤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睛此刻写满紧张。
可她只是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要知道。\"她松开他的衣角,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不自然的红,\"傅凌鹤,让我下去。\"
傅凌鹤盯着云筝的眼睛看了几秒,突然一个利落的翻身下车。
他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腰,几乎是将她整个人从机车上抱了下来。
云筝的脚刚触地,膝盖就软了一下。傅凌鹤的手臂立刻收紧,稳稳托住她。
\"能走吗?\"他低声问,呼吸喷在她耳后。
云筝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他的手臂。
她转身的瞬间,傅凌鹤的手在空中悬停了一秒,最终攥成拳头垂在身侧。
夜风掀起她的衣摆,单薄的身影在刺目的车灯前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她一步步走向墨时安,脚步从虚浮到坚定。
\"把话说清楚。\"云筝的声音很轻,却在清冷的夜色中清晰可闻,\"关于我的身世,你到底知道什么?\"
云筝又怎么会不期待自己的身世呢,谁都想要家人,不管她做的是否对,都无条件站在自己身后的家人。
无关爱情,亦非友情,是血浓于水最纯粹的亲情!
她也并不是没有查过,可许是年代太过于久远,根本就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周聿深说她的身上不知道留着什么肮脏的血液,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刺扎得云筝的心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