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南风出现的时候,那张脸实在是黑得太吓人了。
光是远远看着,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子让人心惊的戾气。
等她再进去时,秦南风和郑莫,已经扭打在一起。
要论体型的话,郑莫其实是要略胜一筹的。
但秦南风身手实在太好了。
手脚灵活,动作迅速。
虽然也挨了好几下,但跟郑莫那鼻青脸肿,爬都爬不起来的狼狈样比起来,可以说是毫发无伤了。
警车赶到的时候,秦南风正好踹了神志不清的郑莫最后一脚。
韩婷婷站在玄关,看着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郑莫。
这段日子以来,压抑在身体里的害怕和恨意,在这一刻突然爆发。
她冲过去,手握紧兜里的折叠小刀。
到郑莫跟前,快抽出小刀时,被秦南风一把搂紧了怀里。
“对不起。”
他声音颤抖着。
方才还浑身戾气,双眼猩红的男人,一瞬间柔软下来。
紧扣住她的腰。
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她眼泪滚出来,温热的泪顺着脸颊砸落。
一滴一滴,滚进他领口。
“你红豆吃多了相思吗?”她哭着骂他,“你把他打死了,自己又去坐牢,你是有什么大病吧!”
秦南风摸着她头:“你风哥我别的不行,打架可是专业的。就是再给他十几刀,也能留他一条命。”
“那你也是故意伤害!”
“可我有你啊。”
他不屑一顾。
“你帮我辩护,我还怕什么。”
“我只是律师,又不是神仙,你以为什么都能脱罪啊?”
警、察在她这句话落下时冲了进来。
秦南风松开她,没什么反抗地伸出手,任手铐拷上。
在上警车之前,他朝她弯了弯唇,勾起一贯懒散玩味的笑,说:“我说过的,你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我会把那二十万,变成两千万再还给你。虽然现在没那么多,但也翻了十几倍,就在我车上,你记得去拿。”
“十几倍才不够咧。”她强撑着精神,不满意地说,“说好的两千万,一分钱都不能少。”
秦南风只是笑了下。
什么也没再说。
韩婷婷作为这次斗殴事件的目击证人,也作为之前郑莫犯事的受害人,跟去警局做了笔录。
许轻衣陪着她一起。
韩婷婷是受害者,郑莫的罪行,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只是秦南风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判法,还得看郑莫具体伤势。
从警局出来。
许轻衣把韩婷婷送回家后,赶往医院。
陆庭深是跟着救护车一起回的医院,她找到他,问道:“郑莫伤势怎么样?”
“手臂、鼻骨、肋骨都有骨折,其他都是外伤。”
陆庭深顿了下,问:“南风这种情况,会判几年?”
“能争取三年以下是最好,如果南风愿意积极给到足够的经济赔偿,也能从轻处理。”
她面色凝重。
以秦南风的性子,估计是宁愿蹲大牢,都不会愿意跟郑莫赔偿的。
“能见到郑莫人吗?”
“现在不行。”
陆庭深淡道。
“他身上背的案子不少,是重刑犯。警方都在他病房外守着,不能任何人进入。”
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本来想找郑莫那里,打探消息的念头,也只能等对方被送回警局后,想办法谈谈口风。
只不过,希望很渺茫就是了。
“折腾一晚上了,我送你回去。”
陆庭深主动道。
她看了眼时间,都快天亮,她出来也没开车,便没拒绝。
一周后。
许轻衣得到消息,郑莫已经被送回警局。
至于秦南风那边,如她所先前所料,一分钱都不愿意赔偿,还说就是把牢底坐穿,也绝不向这种恶势力妥协。
甚至还给韩婷婷下了三令五申,不准找郑莫和解。
韩婷婷被他气得半死,“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真以为监狱是他家,想呆一辈子呢?!”
许轻衣给她递了杯冰咖啡:“你消消气,南风这次被我们瞒了这么久,情绪突然爆发,他本来性子就冲动,这一上头,确实也能理解。”
“就是因为知道他会这样,我才一直没说!”
“现在郑莫也进去了,你就专心准备南风那边的辩护,别再多想了。”
虽然郑莫这条线,暂时没办法有进展。
但好歹能让婷婷不再担惊受怕。
想到这,许轻衣心情倒是比前段时间轻松了不少。
从咖啡馆出来。
许轻衣先去停车场开车,让韩婷婷在咖啡馆门口等她。
只不过,等她开车过来时,一辆红色保时捷先一步停下。
车门一开一合,红色高跟鞋踩在地上,秦南月气势凌厉地走到韩婷婷面前,表情冷冽:“就是你让我弟和家里闹翻,现在还害得他背上案底的?”
换做以前,韩婷婷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顶回去。
可这回,她什么也没说。
紧抿着唇,任由秦南月质问。
秦南月本就身材高挑,又穿着高跟鞋,看着比韩婷婷,高了快半个头。
看着她的时候,居高临下,眼底全是不满。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也懒得跟你多说废话。只有一句——以后离我弟远点,别再给我们秦家添晦气。”
“秦小姐自作主张说这话,可有考虑过南风的心情?”
许轻衣走过来,挡在韩婷婷面前。
“又是你。”
秦南月的眉头,几乎是立刻就拧了起来。
“我本来还在想,是什么样的货色能把我弟迷得五迷三道的,没想到这女人还是你朋友。物以类聚这句话,还真是挺有道理的。”
许轻衣平静道:“的确,秦小姐和许欣桐关系好,也是挺物以类聚的。”
“你这张嘴的确挺辣。”
秦南月轻挑眉,眼含讽刺地看着她。
“我弟因为你们进了监狱,就这一件事,你们就会是我们秦家永远的眼中钉。”
“是吗。”
她轻飘飘地弯了弯唇角。
“到底谁是始作俑者,谁安排人伤害我朋友,乃至于让南风为我朋友做到这个程度,秦小姐既然是南风亲姐姐,何不搞清楚状况,再来对峙呢?”
“你什么意思?”
秦南月警惕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