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心急如焚,急忙凑上前去,只见秦朗缓缓伸出手,打开那封信,目光在信笺上缓缓移动,脸色逐渐阴沉下来,那原本平和的面容此刻犹如乌云密布。
秦霜瞧着父亲越发难看的面色,不禁满心担忧,轻声问道:“父亲,怎么了?”
秦朗仿若未闻,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后,才将信递给秦霜,而后缓缓转身,负手而立,背影中透着无尽的沉重与忧虑,似在心中权衡着什么。
慕晓晓这边正满心欢喜地挑了几个宝贝,仔细地装放好,一抬头注意到秦霜父子这边的异样,赶忙快步走了过来。
秦霜接过信,目光刚一触及内容,整个人便如遭雷击,呆立当场:“爷爷的死因不是战死沙场吗?他这信是什么意思?”
慕晓晓见状,忙拉了拉秦霜的衣袖,问道:“霜霜,怎么了?”
秦霜把手上的信又递给了慕晓晓, 慕晓晓好奇地接过信,快速浏览起来,只见她眼睛越睁越大,小嘴微张,脸上满是惊愕之色,看完后心中感叹:这信竟是前太傅上官衡所写,他说因掌握了一封关乎秦澈,也就是秦朗父亲真正死因的书信,才惨遭抄家之祸,还说只有找到他的一双儿女,拿到他们贴身的玉佩,才能找到那封信。
慕晓晓微微摇头,心中泛起一阵唏嘘,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之前自己对于秦澈死因的种种猜测,心中喃喃道:难道,秦澈的死因真的和先皇有关?
秦朗转过身,朝慕晓晓伸出手,慕晓晓会意,将信递予秦朗。“走吧,准备赴宴。”秦朗言罢,把信原封不动装回,抬步迈向出口。秦霜与慕晓晓紧跟其后。
刚出密道,秦朗便对秦霜说道:“去准备准备,稍后进宫参加庆功宴。”语毕,阔步离去。
“是,父亲。”秦霜点点头等秦朗走后准备抬脚朝自己院子里去。
慕晓晓轻拉秦霜衣袖:“霜霜,今晚至关重要,我要与你同去。”
秦霜凝视她,见其眼中满是坚定,无奈叹道:“好吧,只是宫中规矩繁多,你可受得了?”
慕晓晓挑眉,粲然一笑:“我此次仍扮作你的丫鬟随你前往。”
秦霜心生好奇的挑眉:“你为何每次都扮丫鬟?以我的身份带你进去并非不可。”
慕晓晓神秘兮兮勾起嘴角:“因为底牌不可轻易示人啊。”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皇宫内张灯结彩,庆功宴如期而至。秦霜携家人并慕晓晓,在众人的瞩目下步入皇宫,于指定席位就座。
此时,宴会尚未正式开场,然众大臣皆已齐聚,纷纷上前与秦朗寒暄致意。秦朗与林婉清面带微笑,周旋于众人之间,应对自如。
慕晓晓不经意抬眼,视线扫过之处,竟看到了太子李轲、江云栖以及一旁站立的江云溪。
江云栖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好似在为难江云溪,太子李轲却似有所察,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江云溪身前。
江云栖见状,胸口剧烈起伏,银牙紧咬,只能将那满腔的怨愤与妒火,化作两道能杀人的目光,狠狠地瞪向江云溪微微隆起的腹部,仿佛要用眼神在那肚子上穿出两个洞来。
慕晓晓下意识地顺着江云栖那满含怨愤的目光,看向了江云溪。目光触及之处,她不禁微微一怔,只见江云溪那原本平坦的腹部,此刻确实有了些许隆起,在那华服的遮掩下,仍能瞧出几分异样来,让人不由得多了几分揣测。
速计算着时间:距离上次那件事情才过去不到两个月。这……怎么会如此之快就有了身孕?
慕晓晓微微欠身,将脑袋凑近秦霜耳畔,带着笑意轻声道:“霜霜,你瞧那边,江云溪像是有孕了呢,你看江云栖那脸,都快气歪了。”
秦霜听闻慕晓晓之言,顺势将目光投向对面。果不其然,只见江云溪站在那,腹部却已微微隆起,应该是怀孕了。
俄顷,只闻太监尖细嗓音高呼:“皇上驾到,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驾到!”刹那间,原本喧闹的会场鸦雀无声,众人皆敛容屏气,垂首恭立,静待天子与后妃驾临。
李奕龙行虎步迈进宴会厅,周身气度不凡,径直走向那上方的龙椅,安然落座,似有君临天下之威。
其后,刘皇后与张贵妃莲一前一后跟在李奕身后进入,依礼一左一右相伴于李奕身侧而坐。
刹那间,场上众人整齐划一,纷纷撩衣跪地,行那庄重的跪拜大礼,口中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奕微微抬手,轻轻一挥袖,声如洪钟:“平身。”
众人赶忙谢恩:“谢皇上。”随后,众人皆恭敬起身,缓缓回到各自座位,正襟危坐,宴会的氛围在这威严的仪式后,悄然弥漫开来。
慕晓晓趁众人不注意,悄悄抬眸,快速瞄了几眼上方的刘皇后与张贵妃。心中暗自思忖:此二人在书中可是势同水火的死对头。
刘皇后出身高贵,其家族在朝中根基深厚,父兄分别于户部和兵部任职,有如此强力的外戚支持,太子方能稳居东宫之位,地位稳固。
而那张贵妃,全然倚仗圣上的宠爱才有如今的地位,其家族父兄官职皆不大,仅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官。也正因如此,她所出之子仅获封端王。
回想起原书中的情节,她们母子二人行事愚钝,谋略不足,哪里是皇后与太子的对手,待李奕驾崩之后,便毫无抵抗之力,被轻易处置,落得个凄惨下场。
慕晓晓的目光缓缓移开,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坐在李轲下方的端王。只见那端王身形瘦瘦小小,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眉眼间尽是温和内敛,全然没有半分王者该有的霸气与威严。慕晓晓见状,不禁微微摇了摇头,暗自思忖:这般模样,也难怪最后会被太子整治得那般凄惨,在那波谲云诡的夺嫡争斗里,终究是难以招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