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照着黑夜，街道上弥漫着炽热与死亡的气息。摩根怔怔地看着远处蔓延的火焰，思绪仿佛被烈焰卷走了一般。
“摩根……”贝尔德在一旁催促，“外面的火越来越大了。”
她看着摩根，声音中掩饰不住焦急：“现在可不是发愣的时候，快点收拾完这些东西，我们得赶紧跟上——摩根？”
摩根微微低头，手里的动作迟缓下来。贝尔德皱起眉头，叹了口气：“你呀，是不是在后悔跟维娜说了那些话？”
摩根苦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话突然就……我其实一点都不想责怪她。”
她顿了顿，低声补充道：“我太想要一个人告诉我，这场噩梦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前，那个人总是维娜。”
贝尔德轻笑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唉，还记得这盘录像吗？你当年从麦克拉伦手里花了大价钱买的。”
摩根无奈地笑了：“那家伙骗我说是绝版的，很有收藏价值。”
“他也没骗你。”贝尔德打趣道，“你买回来以后，和维娜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了多少遍？十遍，还是二十遍？”
她拍拍摩根的肩膀：“这样吧，你拿上它。等我们从这里逃出去，找到新的据点，我们再一起看第二十一遍。这比说什么都管用。”
摩根轻轻捏紧了手里的盒子，喃喃道：“……她从来都没变过，对吧？”
“只是……”她抬头，望着被火光吞噬的街区，“诺伯特区变了。”
贝尔德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微变：“说到录像……摩根，我还有一个人没有通知到。”
她深吸一口气，丢下最后一袋打包好的物资，拍拍摩根的肩膀：“你先走，告诉维娜，我很快就跟上。”
摩根想要说些什么，但贝尔德已经转身，义无反顾地朝另一条街道跑去。
诺伯特区的街灯已经彻底熄灭，紫色的火焰像洪水般在城市中蔓延。贝尔德疾步穿行，火光映在她汗湿的额头上。
街道边，无数燃烧着的人影呆滞地仰望着夜空，仿佛在聆听某种无声的召唤。他们的身影在紫光中微微颤抖，却又一动不动。
贝尔德不禁打了个寒战。她抬头望去，夜空中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知道，有飞空艇正隐匿在浓烟与黑暗之中。
“该死，那些人……那些东西到底在看什么？”她低声咒骂。
没有时间犹豫了。贝尔德咬牙，快步向前：“得赶紧找到麦克拉伦先生，和维娜会合，这里太不安全了。”
她一路小跑，心中默默祈祷着。街区过于黑暗，火光虽然照亮了路面，却也带来了致命的危险。
“早知道应该带上我的小手电。”贝尔德嘟囔着。
曾经，麦克拉伦的录像厅是诺伯特区的地标，霓虹招牌整夜不熄，如今，连那一点微光也消失在了废墟之中。
“左起第三间……一，二，三……”她数着，终于在一扇半毁的门前停下。
“找到了！”
贝尔德上前，用力拍打门板：“麦克拉伦！麦克拉伦！你旁边的房子已经烧起来了！我们得赶紧撤离了！”
屋内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木材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贝尔德警惕地将耳朵贴在门缝上，隐隐听见屋里传来微弱的牙齿打颤声与急促喘息。
“麦克拉伦！谢天谢地，你还活着！”贝尔德松了口气。
她想起摩根提到过的一件事——麦克拉伦已经聋了。
贝尔德翻找口袋，掏出一支钢笔和破旧的便签纸，飞快地写道：
——现在外面的情况很不好，我们得赶紧撤离。
——我是贝尔德，卸下木板。
她将纸条贴在门缝上，敲了敲木板。等了一会儿，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没时间了……”贝尔德咬牙，拔出腰间的蝴蝶刀，开始凿开门上的木板。
“麦克拉伦，你别紧张，这些窗户钉得太死了，我必须这么做！”
她小心翼翼地将刀刃插入缝隙，用刀柄撬开一块块焦黑的木板。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屋内，麦克拉伦微弱的声音隐隐传来：“走开……离我远点……”
贝尔德一边加快动作，一边大声喊着：“我听不清！坚持一下，麦克拉伦！”
火势越来越猛，贝尔德咬紧牙关：“还剩最后两块木板了！”
透过破开的缝隙，她隐约看见了麦克拉伦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快到门口来！”她举着大字写好的便签，使劲挥舞，“火马上就烧过来了！”
可回应她的，只有麦克拉伦颤抖的呢喃：“走开……离我远点……”
“你站开些，我现在就把最后的木板踹开！”贝尔德大声喊道。
就在这时，一道银色的寒光骤然划过——
贝尔德条件反射般后退一步，伸手摸了摸脸颊，湿润而温热的液体从指缝中渗出。
“怎……怎么回事……”她低声呢喃，看着门后的麦克拉伦。
那个曾经和善的录像厅老板，此刻满脸惊恐，眼神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