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曾经反对的声音消弭无踪。
老爷子身体撑不住了,对段易珩说:“接下来的会议,你来主持。”
段易珩起身,亲自将老爷子送到会议室门口。
老爷子在登叔的搀扶下,转过身,拍了拍段易珩的肩膀。
这一拍,寓意深远。
段易珩站在门口注视,直至老爷子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
权力更迭,银帆集团迎来了新的主人。
陈鑫能力出众,被老爷子留给段易珩当了秘书。
他恭敬地将段易珩请到主位。
段易珩转头看了眼林熹,相视一笑后,稳稳坐下。
他扫视全场,不骄不躁。
段易珩缓缓开口:“从现在开始,我将正式接手集团所有事物。陈鑫为总经理秘书,秦炀为助理,董事长由各位董事们轮番担任,为期六个月,在此期间,董事长不参与集团的日常运营,只负责把握集团发展的大方向。”
“我本人担任银帆集团总经理,全面负责集团的日常运营,也会以执行董事的身份加入董事会。”
“银帆科技的总裁暂时还由我兼任。”段易珩说到这里,示意林熹将资料投屏。
“银帆科技目前已和栎康医药达成长期的战略合作,这个项目是我亲自带人谈下来的,是银帆科技未来五年内的重点项目。”
“我会在未来三年的时间内选定合适的管理者。”
“最后,我想说的是:集团靠我一个人是走不到今天的,我希望大家能够信任我、支持我,和我一同带着银帆越走越高、越走越远。”
说完,会议室内连个掌声都没有。
林熹下意识蹙着眉,段易珩却丝毫不觉得尴尬,他突然笑了声,说:“哦,差点忘了件事儿。”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他身上。
“集团能有今天,是离不开在座诸位的。”段易珩语气微妙,“之前的两次董事会,大家或许有些不愉快,也有些误会……”
话未尽,懂的都懂,董事们的目光或心虚、或不甘、或疑惑……
“我想告诉大家,过去的事我不会追究,在我这里,集团利益高于一切,我需要诸位。”
段易珩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前总经理和柯秘书已经自食其果,他们手中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我不会让它们存在。”
其中有人坐不住了,开口问:“段副总、哦不对,是段总,您的意思是……”
段易珩接着补充:“有些事情,不必说得明白,大家都懂,柯予所做一切已经触犯了法律,自会有警察去找她,事关她手中捏着各位没有经过证明的‘黑料’,在我这里自然是不作数的。”
会议室再次鸦雀无声。
一则说明自己知道他们的把柄,二则说明既往不咎。
巴掌没打下来,先给了一颗甜枣。
赵洪波率先鼓掌,紧接着会议室里掌声雷霆。
林熹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如黑暗之后乍破的黎明。
会议到此结束,段易珩留下了陈鑫,其余人一一离开会议室。
新官上任,有很多事情要忙。
段易珩吩咐陈鑫:“三件事,你跟一下。”
陈鑫:“您说。”
段易珩:“第一件事自然就是高层管理会议,你尽快安排;第二件事是内外部公告,信息确保传达至银帆全国各地的每一个员工;最后一件事是员工大会的召开。”
陈鑫:“明白。”
“秦炀目前在帮我处理银帆科技的事,后续你俩碰头后,工作再协调沟通,分工明确,他外你内,如果有不同意见,碰面后再谈。”
陈鑫全然接受:“我没意见。”
段易珩微微颔首:“好,辛苦了,去忙吧。”
会议室里只剩下林熹和段易珩,两人对视了眼,齐齐笑出了声。
“老宅空了,你回去吧。”林熹主动道,“我跟你一起,我时间肯定比你空余,我想多陪陪爷爷。”
段易珩说:“你的职位调动之前,先休个假吧。”
林熹不解地问:“为什么?”
段易珩说:“再进银帆科技,你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虽然我还没求婚成功,但你是我未婚妻的身份瞒不住,大家肯定好奇,你也不想大家对你客气有加吧?”
林熹问:“你对我是不是有其他的安排?”
段易珩拍了拍自己的腿:“坐过来。”
“昏君。”林熹瞪着他,“这是总部会议室。”
段易珩也没强求,只是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至跟前,说:“我让徐钰带你,再给你找几个得力的心腹,从基层干起,三年内,你有信心接手银帆科技吗?”
林熹舔了舔唇:“应该可以吧?”
段易珩捏了下她的手,语气里是对林熹无限的信心和鼓励:“一定可以,不要应该可以,嗯?”
林熹一腔热血被他鼓动,看着他道:“一定可以。”
因为这是段易珩的心血,融合着“光熹科技”的心血。
她进银帆科技的初心是因为“光熹”,后来段易珩一语点醒她,让她明白可以带着对父母的想念进公司,但不能去找过去“光熹科技”的影子,既然进了公司,得有自己的价值。
段易珩起身,在她脸上落下蜻蜓点水的吻。
林熹惊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牵着走出了会议室。
林熹垂眸看着两人交叠的手,下意识轻声问:“不松手吗?”
段易珩笑了笑,牵着她进了电梯。
他和林熹的关系,只怕经过柯予的有心,集团里都在猜测。
因为陈靓怡的事,公关部已经澄清了他和林熹的关系。
即便如此,还是有大把的人乱嚼舌根。
他得拿个态度出来,他对林熹珍爱无比,是一辈子想要揽在怀中的伴侣。
“姥姥说了什么,你忘了?”段易珩偏过头,笑着问她。
林熹一愣:“姥姥说什么了?”
段易珩:“律师说的话你没听见?那是给未来外孙媳妇的聘礼,我牵我未婚妻,林秘书,你有意见?”
林熹顺着接腔:“我没有意见,段总。”
段易珩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荤话,林熹心尖一烫,甩开他的手:“滚。”
一个字,气势不足,暧昧有余。
“我错了。”段易珩认错很快,重新牵起林熹的手,“给个面子,到一楼了。”
林熹没再甩开,可余光也不敢乱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