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长大了是什么意思?”,汉源追问道,他听明白了一些话,但他不敢确认,必须小白亲口说出来才相信。
小白见他没有听明白,红着小脸继续说道,“你不在的这段时日里,我在兰花树上遇见了银色兰花!”
“啊,这样一来,你不仅重伤全愈,修为大增,银色兰花还解开了你娘亲带给你的红色兰花封印之毒?”
“你不相信吗?我把门关起来,我试给你看!”
说话间,小白用手指轻轻一点,汉源转过头去就看见数米之外的草垛大门自然合上,再看回小白时,只见她身上的布衣渐渐褪去,露出一袭白衣,衣袂飘飘,一张清秀绝俗的面容,双眸犹如星辰般明亮,闪烁着深邃的光芒,秀发于头顶白玉冠束发,其余的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全身洁白如玉,那与生俱来的白光骤现,紧紧包裹着她,像一道盔甲,沉水香气一阵浓似一阵,香得眯人眼,立于小草屋门前,眉间,那朵淡红色火焰忽隐忽现的,映衬的小白宛若不食烟火的仙子一般。
上次,他们为小吠娘亲的病,进山采定风草的时候,小白把汉源藏在山洞里离开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唯一不同就是现在眉间多了一朵小火焰。
汉源呆呆的看着小白,情不自禁的说,“好美!”
小白聚精会神之余看到了汉源那痴痴的样子,“咯咯”的笑出声来,慢慢 的收回灵力,渐渐恢复成了那个假小子的样子。
她说过的,在兰花镇,她不用灵力,她要跟汉源一起吃饭,一样着布衣,一样在床上睡着。
渐渐清醒过来的汉源儿忍不住问了小白一个一直想要问她的问题,“小白,这就是为什么兰花树能治愈你,而桑婆婆就不能的原因吗?”
小白看着汉源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疑惑是真的,兰花树的兰花确实只对她有效,而其他的狐族,因为兰花树没有得到主人的命令,所以对他们是无能为力的。
假小子小白赶紧收拾起了碗筷朝昊河边走去,汉源一路跟着她,两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河边走去。
汉源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吃完饭小白都说要把碗洗干净,又不是吃别人的碗,自己吃自己的,又不脏,为什么每次都要洗呢,好麻烦呀。
河边,小白洗着碗,汉源蹲在她旁边,有时候趁她不注意,悄悄拾起小石头来扔在河里,溅她一身的水,她来追他的时候,他就在前面跑,一溜烟就跑回了家,小白提着个有她半个人高的水桶,跑来追他的时候一扭一扭的,显得很笨拙,让人忍俊不禁。
汉源站在草垛门里面,看着小白那个样子,笑得前翻后仰,小白忍不住捡起路边的小石头砸向汉源,汉源马上跑着进屋,假装关上门,等小白来推门的时候,他会从里面拉开门,让小白一下子就扑向他,扑倒在他怀里。
每当这种时候,桑婆婆一般都会倚在门口看着这两个嬉闹打骂着的人,嘴上总说着“都老大不小了,还都像孩子似的”,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不知不觉中,这样快乐的日子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院子里,小白从旁边山上挖回来的小草,小花都已经枯黄,小白舍不得他们就这样枯萎,把它们都捡起来放在药草里面一起晒着,等待入药。
这天,桑婆婆、小白和汉源三个人正坐在院子里吃着饭,草垛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在前面的是水儿,接着,王盼盼那胖胖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口。
只听见水儿尖叫一声,“是你,怎么是你?你是谁?”
桑婆婆和汉源儿都明白,一定不是说的商婆婆,那就只剩小白了。
本来是对汉源兴师问罪来的,王盼盼见水儿这么吃惊,她也很吃惊,瞪着水儿问道,“怎么你认识他,他是谁?”
水儿的脑袋飞快的搜索起来,想起来了,那次在文包子铺那里,她见到过他,当时,他就走在汉源旁边,还披着汉源那件灰色的斗篷。
水儿走过来,站在小白的身边,很肯定的,用手指着他说道,“对,就是你,那天镇子上,你就走在汉源旁边,披着汉源那件灰色斗篷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小白见丫鬟这不罢休的架势,于是,也站了起来,满脑子搜索了一面,突然想起,应该就是第一次和汉源一起去西山坡兰花树那里回来的时候,她确实披着汉源那件灰色斗篷,在镇子上,汉源还牵着她的手,但这个姑娘没有说牵手的事儿,说明她并没有看见。
于是,小白一字一句的说,“这位姑娘,那天和汉源走在街上的确实是我,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走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
不等水儿回话,王盼盼双手叉腰走上前来,“原来是你,难道就是你?那个锁是你给汉源的?”
桑婆婆见情况不妙,心想如果再一问一答说下去,那可能很多事情就瞒不住,也不好办了。
她想转移王盼盼的注意力,于是她说道,“小姐,你怎么来了?”
王盼盼看都没有看她,用手把她推进,有点生气的说:“你别打岔,我在问他,难道你知道他是谁?那他是谁呀?”
王盼盼很生气,在她自己看来是很有道理的,因为从小,汉源儿身边都只有她王盼盼,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小吠,什么时候出现过另外一个陌生人的。这个陌生人到底是谁?今天他汉源不说清楚,她是不会放过他的。
汉源一直没有说话,其实他是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把小白正式的说出来,让大家都知道她的存在。他对小白承诺过,他要让兰花镇上的所有人都知道小白的存在,他要和她光明正大的走在兰花镇上,他要与她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于是汉源站起来,与王盼盼面对面的站着,他认真的对王盼盼说道,“王盼盼让我来跟你说她是谁,她叫小白,和我一样,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现在我和她相依为命,你听明白了吗?”,只字不提锁的事。
他稍稍缓了一下难过的心绪,接着说:“还记得小时候吗,一个冬天的早上,我们在河里抓鱼,一直没有抓到,后来,突然抓到两条鱼,你知道吗,那两条鱼是她恩赐给我们的。”
他叹了一口气,对王盼盼刚才那蛮狠的态度气十分无奈,“你应该还记得文大娘吧,我被你们抓走的时候,文大娘已经死在床上了,是她和桑婆婆一起为她办理的后事,她对我那么好,因为你,我都没在场,你听清楚了吗?”
王盼盼依然不依不饶,“他叫小白是吧?他与你有什么关系?他一个男的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我要你把他赶走,你和我一块儿回王家去。”
汉源见她依然胡搅蛮缠,决绝的说道,“王盼盼你给我听好了,我就要留下小白,我不会赶她走的,你回去吧,从此以后我与你王家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此话王盼盼大怒,“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吗?你知道今天是谁让我来的吗?是我爹让我来,你必须得跟我回去,否则我爹依然会派人来抓你的。”
汉源也当仁不让,“好啊,那就让你爹来抓我好了。”
眼看局势就要收不住了,小白站了出来。
“哥哥让我来跟她说清楚吧!”小白还没有开口,就是那一声音“哥哥”又把王盼盼气得跳了起来。
“什么?你叫他什么叫他哥哥?他是你哪门子的哥哥?汉源可是孤儿,哪来的兄弟姐妹呀。”,王盼盼气不打一处来。
小白没有理会她这些话,直接说道,“你是王家小姐王盼盼吧,我听哥哥经常说起你,你们王家待他不薄,收留他,给他饭吃,我很是感激你。”
“你凭什么代表他感激我们呢?你是他的什么人啊?”王盼盼再次愤怒的吼道。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准备与他一起相守到老的人。”,小白看着汉源儿坚定的说道,她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她,还向她温柔的点了点头。
王盼盼不相信小白的话,转头看着汉源,“汉源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汉源没有看她,直接回答道,“你知道吗?那次你爹娘把我留在你家西院大厅跟我说让我娶你的时候,我当时都没有答应,看我不高兴的离开,你应该是知道结果的,对吧?我现在不会娶你,以后也一样不会娶你的,你明白吗?
同为女子,小白听到汉源说出来的话有点儿着急,这可是对王盼盼莫大的侮辱啊。她轻轻的拉了拉汉源,想要阻止他再说下去,但是汉源并没有收住。
接着说道,”王盼盼,我很感激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好,也感激老爷夫人对我的好,我感激你们王家对我的好,但是我配不上你,你明白吗?”
看着已经呆住了的王盼盼,汉源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他走到王盼盼跟前,平静的说道,“外面天已经有些冷了,你回去吧,如果老爷和夫人问起你,你也就如实照说,如果老爷真来抓我,那我就在家里等着他吧。”
一旁的水儿听得出来汉源的决绝,于是,她扯了扯王盼盼的袖子说道,“小姐,我们回去吧,好吗?”
此时的王盼盼显得很平静,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转身,任由水儿拉着她的袖子往门外走去。
桑婆婆被王盼盼一顿抢白后就躲到屋子里去了,见王盼盼被水儿牵着走了出去,她才走出来收拾起碗筷放到木桶里,朝门外昊河边走去,边走边看叹气,“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王家西院正厅里,上首坐的王盼盼和王屠户,王盼盼哭得梨花带雨,王屠户怒不可遏的劝着她,正厅里站着的聂氏倒是没什么动静,只是心潮澎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王盼盼已经将有的没的,添油加醋的说与王屠户听了,站在一旁边的水儿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王屠夫一会儿问她这一会儿问她那,倒把她问的糊涂起来,到最后,她都没有听清楚王屠夫是要把汉元抓来还是放过汉源。
小草屋里,小白和汉源面对面的坐着,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是汉源明白,王盼盼对小白已经生疑,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们王家一定会再来,如今的兰花镇这么大,这么多条街道,不如搬离此地避了他们去。
于是汉源对小白说,“小白,我们搬去文家包子铺吧,把那里收拾出来后我们再商量包子铺和同心堂的事,如何?”
对于汉源的提议,不管是对与不对,小白从来都是支持的,她说道,“好,等桑婆婆回来以后,我们就搬离这里。”
文家包子铺并没有显得很破败,因为小白一直在收拾着呢,门口是干净的,招牌也还在,屋里也是一尘不染的,如果要开包子铺,摊开面粉加上柴火就可以了。
旁边的那间空屋也已经被小白盘了下来,就等着收拾以后就可以搬进去了。
桑婆婆搬进了文大娘的文包子铺,汉源和小白搬进了旁边的那间空屋子。
本来桑婆婆是不准备搬离的,她不愿再抛头露面,见外人,但是他们的同心堂怎么办,所以她没有顾得了那么多一起搬了过来。
两间屋子汉源都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他惊奇地发现这两间屋子的后院居然是连在一起的,一起共用一个后院,如果能够在两屋中间的墙上开一个门的话,那隔壁那间空屋子就和包子铺成了一家。
说行动就行动,两个月后的一天,趁对面那家人办喜事,他们的同心堂在一长串鞭炮声中开张了,同心堂隔壁原来的文家包子铺也重新竖起了招牌,面案摊开了,蒸锅也上笼了,只是门口的文大娘变成了已经改头换面的桑七--桑婆婆。
只见长年一身灰衣的桑婆婆换上了一身绿蓝色长袍,头上包着一块灰色头巾,正在门口面案上忙活着,蒸锅上的蒸笼正蒸着包子,热气腾腾的,看完喜事的客人正四处散开,整个东北大街人头攒动,大家看见久未开张的文包子铺又重新竖起了招牌,都争先恐后的过来抢买包子,第一锅包子刚刚出笼,还没来得及放下来,都被大家一抢而空,还差点儿伤着了老板娘桑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