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点头,默默地抱起被褥走了出去。
六爷老婆拍了拍手,骂了声“晦气”,跟着对王所长笑脸说:“小孩子不懂事,净碰不该碰的东西,让王所长您见笑了。”
话音刚落,就听别墅里有人问:“妈,警察为啥要来咱家?”
随着说话声,一个长发姑娘走了出来,肤白貌美,前凸后翘,在乡下女人里可说是百里挑一的美女了。
看见她,六爷老婆立刻换成灿烂笑脸:“秀儿,你咋回村了?妈不是说叫你好好跟胡镇长儿子处对象吗?”
“等你嫁进镇长家里,我们家人以后就都不用愁了。”
吴秀气愤说:“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造谣说我是婊子,在城里傍大款,还堕过胎,镇长儿子就不要我了。”
六爷老婆气得双眼一黑,几乎没站稳,身体颤颤巍巍的嘴里破口大骂:“天杀的,是谁犯了红眼病诬陷我女儿?她这么清白的人,哪儿受得起这种谣言?”
她气得连连跺脚,吴秀乜了门口的吴英一眼说:“妈,是不是那个贱货干的?我堕胎的事情就只有她知道。”
六爷老婆眼含毒针似的瞪着吴英喝道:“吴英,你个死逼妮子,赶快给老娘滚过来!”
吴英正在门口烧被子,听到母亲用这种语气叫喊,魂儿都快吓没了,战战兢兢跑来,两腿直打晃。
六爷老婆指着她鼻子就是一记大耳刮子,吴英惨叫着捂住脸,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哭什么哭?你姐的事儿是不是你捅出去的?”
六爷老婆恶毒地质问说。
吴英瘪着嘴,眼里含着莫名,委屈的直摇头。
“臭丫头,跟老娘装无辜是吧?家里就咱们三个,不是你说的难道是我?”
吴秀见吴英满脸冤枉的样子,冷哼一声大骂:“丑八怪,你长这么大为家里带来过什么好处?就凭你还有脸造谣我傍大款堕胎?”
“难道那些钱你没花吗?看你这副德行,哪个男人会娶你?你还不得在这个家里蹭一辈子的饭?”
吴英摇摇头哭着辩解:“姐,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说啊!”
六爷老婆仔细想想也反应了过来,对吴秀说:“秀儿,你忘啦,这死逼妮连电话都没有,她拿啥联系的镇长儿子?”
吴秀嘴角上扬,脸上挂着恶毒,狭长锐利的眼角里透露着对妹妹的憎恶和不屑。
跟着她像是一条饥饿的豺狼扑向猎物一样抓住吴英的头发,嘴里骂着:“死丑八怪,你指定是因为嫉妒我长得比你漂亮,你人丑心也像毒蛇一样冷血、狠毒、绝情。”
她边骂边打,任由吴英怎么求饶也不理会。
实际上谁都能看明白,吴秀根本不是因为怀疑吴英告密而打她,就是单纯的想拿她撒气泄愤,通过吴英的痛苦缓解自己的不顺心。
六爷老婆就站在一旁,完全没制止的意思,明显是在纵容吴秀这么干。
连王所长都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喝止:“别打了。”
听到警察喝止,吴秀才不敢打了,一脚将吴英踢倒然后怏怏不快地返回房间。
挨了打,小姑娘也不敢反抗,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六爷老婆赔笑说:“王所长,您请进屋。赔钱货,还不快去做饭!”
她虎着脸对女儿怒斥,吴英怕再挨打,抬脚就往厨房跑,走路时候都是一瘸一拐的。
闹了一气,我们这才走进别墅。
吴家在盘石村里是首屈一指的富户,别的不说,单从这幢别墅来看我们古家坟就没有一户能赶得上人家。
别墅里面宽敞明亮,内部构造也很新颖,只不过,这幢别墅最大的不同是内部的每个角落不是贴着黄符纸,便是挂着道门法器,房间内还燃着长香,就像进入道观、寺庙一样。
六爷老婆把我们让进了客厅,通过交谈我们得知,原来吴老六半个月前说要去邻村的棋牌社打牌,可是一去不复返。
棋牌社说他根本没来,当时吴家也为此报警,只不过按失踪处理。
王所长问:“吴老六他是不是很爱赌博?”
“谁还没点爱好?”
六爷老婆叹了声,又埋怨说:“但我老公也是的,家宅不宁的时候,还他有闲心跑出去打牌,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这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夜幕降临,吴英瘦小的身体端着大大的茶盘走来,给我们分茶。
六爷老婆冷冷的问她:“饭做好了吗?”
小姑娘很怕她妈妈,吓得一颤说:“快……快了。”
我能看出来,吴英因为长得丑嫁不出去成了家里的累赘。
在农村,嫁不出去的女人最被人看不起,偏偏吴英父母跟姐姐又是典型的势利眼,唯利是图,觉得吴英这种“废物”是在被自己白养活,所以每天对她非打即骂。
吴英只能看她们脸色活着。
虽然她是吴老六的亲女儿,可生活在吴家跟寄人篱下也没什么区别。
生在这种家庭,对于吴英而言不仅是悲哀,更意味着将承受无穷无尽的痛苦。
六爷老婆冷哼:“你怎么还不走啊?赔钱货!养活你我不知道一辈子要搭进去多少?”
吴英战战兢兢的说:“不是,我刚刚看到……”
“看到什么了?”
六爷老婆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吴英说:“我经过走廊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窗户外站着一个人影。”
“可走廊在二楼啊,外面又没有阳台,也没有能落脚的地方,那人影是怎么出现在窗外的?”
六爷老婆听了不禁冷汗直冒,二楼高度少说也有三四米……没落脚的地方只能说明人影是飘在窗户外面的。
那就不可能是人啊!
正在她惊恐得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激烈的惨叫声,源头好像是吴秀在的房间。
恐惧像毒蛇一样往她的心缝里钻,听到惨叫声,王所长警觉地站了起来,满脸紧张说:“你们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我说:“有人在惨叫,好像被害了。”
刚说完,六爷老婆猛地咧嘴惊呼:“秀儿,我的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