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水叠山真君就那样一脸“核善”地看着他们俩,那眼神里似有千言万语,又仿佛藏着丝丝寒意,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都透着股让人心里发毛的意味。
移霄导天真君和削月筑阳真君这会儿彻底回过神来,先是面面相觑,紧接着眼神慌乱地在屋里四处搜寻,这一瞧才发现,哪里还有我和魈的影子呀,敢情我俩早就开着“风轮两立”溜之大吉了,把他俩留在这儿直面这“危险”。
两人心里那叫一个懊悔呀,暗暗埋怨自己怎么就光顾着看画,连人走了都没察觉,这下可好,只能硬着头皮面对理水叠山真君…
然而此时此刻,只听“嗖”的一声,借着魈的“风轮两立”,我们瞬间便瞬移到了府邸外。
这一下速度太快,惯性使然,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前扑,慌乱间双手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脖子,好在魈反应迅速,稳稳接住我,手臂顺势搂住我的腰,姿势暧昧又亲昵。
站稳之后,我却没急着撒手,就这么维持着姿势。
抬眼一瞧,魈那白皙的耳朵尖微微泛红,红晕一路蔓延,连脖颈都染上几分羞涩。
我像是被戳中了新奇好玩的开关,小孩子心性突发,只觉这般亲近姿态新奇又有趣,心里琢磨着平日里严肃清冷的小金鹏露出这般局促模样可太难得了,愈发舍不得松开,甚至还轻轻晃了晃身子,故意逗他。
但突然我心里就“咯噔”一下,那原本满是玩闹兴致的心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凉了个透彻。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将死之人啊,时日无多,又怎可这般肆意地与他亲昵,和他靠得太近呢。
如今的每一次靠近,每一回相处,或许对他而言,日后都会化作深深的伤痛吧。
我缓缓松开环着他脖子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刻意拉开与他的距离,努力压下眼底的不舍,佯装轻松地说道:“咳咳,方才一时没稳住,倒是唐突了。”话语出口,却好似带着丝丝苦涩,在空气中悄然弥散开来。
魈微微一怔,原本微红的耳朵颜色渐渐淡去,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那清冷的模样,只是眼眸深处似有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一闪而过,他轻轻点头,可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向来敏锐,立马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以往的我随性洒脱,时常同他嬉笑打闹,哪会这般刻意拉开距离?
魈心里疑惑,眉心微微皱起,目光里藏着几分探究,却终究没将疑惑宣之于口,只是默默把这份不解压在心底,目光依旧追随着我。
我仰头望向天上明晃晃的太阳,刺眼的光亮驱散阴霾,衬得天空澄澈,云朵绵软,时辰尚早,玩乐的心瞬间又被勾了起来。
脑海里念头一转,忽地一拍手:“走,咱换个地儿接着玩!”当下也不管魈同不同意,扯着他衣袖就走。
然而他的目光牢牢落在我拉着他衣袖的手上面,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似是在纠结着什么。
我正觉奇怪呢,下一秒,他竟突然挣开我的手,我微微一愣,还没回过神来,他却又果敢地牵上了我的手,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我的,那力度仿佛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刹那间,气氛开始变得微妙又奇怪起来,四周的空气仿佛都染上了几分暧昧的味道,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脸也微微发烫。
本想着赶紧松开,可又怕这举动太过刻意,反而显得我心里有鬼,思来想去,索性咬了咬牙,任由他这么牵着了。
就这么一路牵着手,我们缓缓来到了那个秘境门口。
那扇透着神秘气息的大门紧闭着,但不知为何,脑海中又突然想到“应达”做的致命性武器,但愿这次没有吧…
但里头陡然传出一阵嘈杂声响,先是“哐当”一声巨响,好似桌椅被掀翻在地,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叫嚷。
不是!他们在里面拆家啊?
“应达,你耍赖!刚明明说好不许用法术偷袭的!”这拔高了调门、气呼呼的嗓音,一听就是伐难,不过温柔的伐难居然还会生气,看来是真惹急了
“我可没耍赖,你哪只眼瞧见我用法术了,分明是你反应慢!”应达不甘示弱,扯着嗓子怼回去,话语里还透着几分得意。
弥怒在一旁“嘿嘿”直笑,时不时插一嘴:“你俩别争了,要我说,都半斤八两,刚刚浮舍大哥还偷偷放水,要不这会儿早分出胜负了。”
浮舍爽朗的大笑声随即响起:“放水?我那是怕把你们输得太惨,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哭鼻子!”
说罢,似是又动起手来,拳脚呼啸生风,引得周遭物件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我耳朵里满是那乒乒乓乓的嘈杂动静,心一下揪紧,脑海里瞬间闪过兄弟们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画面,心急如焚之下,哪还顾得上其他,抬脚猛地就往秘境里头冲,嘴里还大喊着:“别打!都住手!”
谁能想到,一头扎进去,映入眼帘的压根不是剑拔弩张、拳脚相向的场景。应达、伐难、弥怒、浮舍四个稳稳当当围坐一圈,中间搁着个小方桌,桌上骰子骨碌碌转…
然而伐难那么生气的原因是因为她的脸上被画了一只王八…
应达双手抱胸,撅着嘴嘟囔:“我瞅这把准能赢,刚掷的时候就觉着势头对。”伐难“啪”地一拍桌子,瞪大眼反驳:“可拉倒吧,就你那手气,还想赢,做梦!”
弥怒在旁笑得眼睛眯成缝,边笑边起哄。浮舍则满脸无奈,大手一摆:“都消停消停,接着来。”
我满脸错愕,呆立当场,好半天才回过神。那刚才的嘈杂声是咋回事?
正疑惑着呢,隔壁“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传了过来,铜雀那大嗓门也跟着响起:“这烂桌椅,修好几回了还不给力!”
得嘞,闹了半天,是邻居铜雀又在吭哧吭哧修理自家桌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