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静谧的一隅,烛火摇曳,宛如尘世里的微光,挣扎着驱散黑暗。我凝视着床上熟睡的少年,口中喃喃:“魈这个名字吗?倒也别致。”目光温柔得如同春日里最暖的那缕风,轻轻拂过他的面庞。我深知,“魈”字承载着苦难与救赎,恰似他那布满沧桑的过往,每一道伤痕都是命运的刻痕,与他的身世丝丝入扣,契合得仿若天成。
此时的魈,仿若沉浸在梦境的深潭,对外界的喧嚣浑然不觉,尘世的纷扰于他而言,仿若隔世之音。他是累了,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日子,耗尽了他的心力,如今这沉睡,或许是神明给予他短暂的休憩。
摩拉克斯的身影在昏暗中显现,他的目光落在我与魈身上,语气似铅般沉重:“说实话,直至此刻,我仍不解,你为何要倾尽所有救这孩子。”
我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纠正一下,还称不上倾尽全力。”言语间,几分洒脱,几分自嘲。
摩拉克斯眉心轻蹙:“也相差无几了。”
我短暂沉默,抬眸望向他,眼底有忧虑悄然流淌:“我的预言之力,在他身上竟如泥牛入海,毫无踪迹。”
摩拉克斯身形一震:“你是说,他避开了你的预言?”
我轻点下颌,帐篷内的烛光仿若也跟着颤了颤。就在这时,魈的眉心轻皱,似被我们的低语惊扰。我心下一紧,迅速戴上面具,与摩拉克斯一同步入帐外,夜色如水,将我们包裹。
“老石头,多谢了。”我仰头望向那轮高悬的明月,面具隐匿了我的神情,声音却透着真切。
摩拉克斯嘴角上扬,笑意浅浅:“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即便你未曾开口,见这孩子受苦,我自当援手,他本无辜。”他顿了顿,目光探寻:“不过,缘由不止于此吧?仅仅因为他避开了预言?”
我静立片刻,声线悠悠:“你可信,冥冥之中的缘分吗?”
话音落下,万籁俱寂,唯有那月光静静洒落,似在诉说着千古的故事。
过了半晌,摩拉克斯轻声开口:“方才,那孩子醒过一回。”
我蓦然转头,目光急切:“当真?为何不早言!”
摩拉克斯神色坦然:“这不是说了。”继而补充道,“他一睁眼,仿若迷途的羔羊,四处找寻,我猜,是在寻你,未见到你,眼底的失落如潮水般蔓延。”
听闻此言,我心底莫名泛起丝丝甜意,仿若春日繁花悄然绽放,未曾想,我在这孩子心中,竟有如此重量。
“后来,我告知他,已助他挣脱魔神桎梏,重获自由。他一心报恩,我便与他签下守护璃月千年之约。”
我拳头悄然收紧,心底明了,这原是老石头的筹谋!他定是看中魈的杀伐天赋,欲将其纳入麾下,成为第五位护法夜叉。
摩拉克斯察觉到我面具下隐现的愠怒,轻咳两声,以掩尴尬。我无奈轻叹:“也罢,终究是走上与其他夜叉相同的路。”
“不过,你欲将这孩子托付给谁?”摩拉克斯问道。
“总之不会给你,我自会悉心照料。”我答得利落。相识千载,彼此心思,仿若洞明。摩拉克斯不过试探,而我的心意,坚如磐石。
随后,摩拉克斯劝我安歇,转身离去。我刚从梦中苏醒,哪有闲情再入梦乡?
我步伐轻盈,踏入魈的营帐,他仍沉睡未醒。我静坐在床边,仿若石化,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脸上。魈的睫毛轻轻颤动,仿若蝶翼翩跹,想来,快醒了。
果不其然,片刻后,他悠悠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烛光映照下的面具,我未着黑袍,一袭雪白神装轻柔披拂,身姿如少年般轻盈,白金色长发如瀑,垂至腰间,唯面容藏于面具之后。
他眼神略带迷茫,我伸手,轻轻覆上他的额头:“可有不适?”
魈眨了眨眼,努力驱散迷茫,闻着我的气息,听着我的声音,即便有面具相隔,他仍精准认出我,轻轻摇头,声线轻柔:“我无碍……”
我眼中满是疼惜,抬手,如抚幼兽般摩挲他的发丝:“那就好,好生歇息,伤势不轻。往后,你便叫‘魈’了。”
“魈。”他呢喃着重复,片刻后,微微点头,缓缓阖眼。仿若沐浴春光的花朵,在我的温柔轻抚下,慌乱的心湖渐归平静。此刻的他,仿若置身云雾,懵懂而又安宁。
我轻轻将他揽入怀中,仿若捧着稀世珍宝,低语安抚。他如梦初醒,真切意识到,自己已挣脱牢笼,有了名字,往昔那饥寒交迫、以命相搏的日子,已成云烟。
或许,魈避开我的预言,本就是宿命的安排。原以为,我们会如并行的星辰,永不交汇,可命运的巨轮悄然转动,让两条轨迹碰撞,改写了结局,让我们相遇。
我正哄着孩子,帐外传来细微响动。
“等一下,我先瞧,应达你别挤。”
“不好意思伐难,哎!那孩子要睡了。”
“真的假的?”
这声响打破了宁静,魈虽不知来人是谁,却仿若嗅到同类的气息,莫名亲切。我起身,缓缓拉开帐帘,好家伙,四只夜叉正挤作一团偷看,八只眼睛瞬间聚焦,尴尬之色溢于言表。
“不解释一下?”我语气平淡,面具藏住了所有情绪波动。
应达赧然起身,挠挠头:“我们就好奇。”
弥怒也尴尬地清嗓,目光闪躲。
浮舍不管不顾,大步冲进帐内,伸手欲摸魈的脑袋,被我一把扣住手腕。
“浮舍,这孩子怕生。”
浮舍嘿嘿一笑,收回手:“我就是想瞧瞧这孩子的模样。”
伐难和应达紧跟其后,围在床边,目光齐聚在小夜叉身上。
“哇,好可爱啊。”应达脱口称赞。
弥怒颔首:“是啊,比应达小时候还招人稀罕。”
浮舍满脸疑惑:“这儿为何会有一只小夜叉?”
我静了静,缓缓开口:“他曾被魔神囚困,我与他结缘,应许救他,便在此处了。”
众人面露讶色。
浮舍感慨:“竟有此事。”言罢,伸手轻抚小家伙的头,“那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全然不顾我先前警告…
小夜叉被四个大夜叉围在中间,略显紧张,大眼睛扑闪扑闪,瞧着众人。我见状,暗忖这可要把魈弄社恐了。
“好了,别吓着他,他刚脱困,还需适应。”我出声提醒。
浮舍忙不迭道歉:“对不住,太兴奋了。”
应达也跟着致歉:“抱歉啊,小弟弟,我们不会伤你。”
弥怒微笑着说:“日后,我们定当好好照顾你。”
小夜叉听闻这些暖心之语,渐渐放松下来,眼底闪过一抹好奇。
伐难蹲下身子,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魈。”他轻声回应,声音仿若春日里的第一滴露珠,清透而又带着新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