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雀复活后,黏人程度直线飙升,像个小尾巴似的,就连我睡觉都不放过,非得紧紧抱着我才肯罢休。
不过好在有魈,总能在我被折腾得不行时,把他领走,至于带去了哪儿,我实在没精力深究,倒头就睡。
在半梦半醒间,我瞧着窗外天色,估摸也就凌晨四五点,嘟囔着还能再睡会儿。
可下一秒,“啪”的一声巨响,半开的窗户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猛地撞开,凛冽的风瞬间灌进屋内。
我迷迷糊糊地抬眼,就见两个高大的身影裹挟着夜色闯了进来,身形好似山岳般巍峨,投下的阴影将我整个人笼罩。
我大脑瞬间宕机,满脑子都是问号,这是私闯民宅啊!
惊恐之下,我下意识地拽过被子,把自己盖住,我反应过来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这一个动作!
还没等我缓过神,理水叠山和削月筑阳真君的四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我,随后,毫无预兆地伸出巨大的手臂,像拎小鸡崽似的,直接强行分离了我和我的被子,没天理呀!
我被理水叠山和削月筑阳真君一边一个扛在肩头,双脚离地晃荡着,耳边风声呼呼作响。
我整个人都麻了,脑袋里疯狂闪过一堆乱码,上次被人这么粗暴对待,还是我耍赖不想去工作的时候,可那都过去几千年了,怎么突然又来这么一出?
我扯着嗓子大喊:“喂喂喂,你们搞什么!”
理水叠山瓮声瓮气地开口:“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竟忘了?”
那个…我真忘了…
被他俩扛着一路到留云那,我全程宕机,看见留云才找回一丝神智。
我眼神迷茫地看向留云,还没等我开口问,就瞅见甘雨拿着个华丽得晃眼的头饰匆匆走来。
留云二话不说,一把将我摁在椅子上。我这才如梦初醒,疯狂挣扎起来。“等等,你们干什么?”
两位识趣的退下,默默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声音
大喜日子,自然要好好打扮。”甘雨温柔却不容拒绝地开口
“我为什么要化妆?”我绝望地看着她们拿出一堆瓶瓶罐罐,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别乱动,马上就好。”
“等等,衣服我自己换就行了!”
“你们不要过来!”我惊恐地尖叫,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堪称噩梦,我被死死按在椅子上,任她们摆弄。留云还一边弄一边嘟囔:“头发剪这么短,都不好扎起来,真麻烦。”
我嘴角抽了抽,真是抱歉哈!
天渐渐破晓,经过一番的折腾,我终于被她们摆弄好了。
望着铜镜中那张脸,妆容虽淡,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我的眉眼,整个人显得美丽动人。
身上的喜服虽是男款,却带着传统服饰特有的韵味,精致的刺绣、飘逸的衣袂,每一处细节都透着讲究。
再看魈那边,他褪去了平日里除魔的劲装,换上这身喜庆的喜服,显得有些不自在。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装扮,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眼神里满是紧张与局促。
以往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他,此刻面对这喜庆又陌生的氛围,竟有些不知所措。
心里七上八下,紧张得不行。帝君站在一旁,目光温和,虽未多言,但那眼神里满是鼓励。
阿萍在一旁连连赞叹:“留云眼光真好,这一身太合适了!”
魈听着,却无心回应,满心只想着能不能提前去见大人。
而我这边,好不容易从繁琐工序里解脱出来,累得瘫坐在椅子上,嘴里还在嘟囔:“为什么需要这么繁琐的工序!”
屋内众人忙得热火朝天,都在为这场盛大的仪式做准备。
我瞅准时机,偷偷溜了出来。身上这一身行头,繁琐又厚重,每走一步都感觉被束缚住,别提多难受了。
一想到等会儿还要给摩拉克斯磕头,我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真的不能逃婚吗?”
这念头刚一冒出来,我脑子说不行,但脚已经很老实的跑了,毕竟是我的腿跪,自然也是要听它的,于是理智被我抛开,跟着本能走了
我猫着腰,沿着他们的视野盲区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留云最先反应过来,她着急地呼喊着我的名字,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
然而我还在庆幸自己躲过了他们,但魈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他本来是想来看看大人这边的情况,却发现我鬼鬼祟祟的正打算溜走…
可能是因为起太早,脑子还迷迷糊糊的,我也顾不上害羞和尴尬,第一反应竟是拔腿就跑。
一边跑还一边暗自庆幸,暂时还没人追上来。
魈瞬间明白我的意图,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我眼前。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掌心向上,那眼神里带着温柔与无奈。
我望着他,知道自己这逃婚计划算是彻底泡汤了,满心无奈,却又觉得好笑,老老实实将手搭在他温热的掌心,跟着他往回走。
一路上,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还曾打趣,想着这孩子以后成婚,还得给我敬茶磕头呢。
谁能料到,兜兜转转,如今站在他身边,即将与他共结连理的人竟是我自己。
念及此处,我忍不住轻轻摇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或许命运就是这般奇妙,总在不经意间,给人最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伸出手,修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包裹住我的手,拉着我。
我头上的配饰随着动作轻轻摇摆,发出阵阵清灵的声音,在这略显安静又有些尴尬的氛围里,格外清晰。
他的目光缓缓扫向我,或许是遵循璃月的传统,我的妆容淡雅至极。
眉如远黛,化妆师用极细的眉笔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像是春日里远处山峦的轮廓,自然又不失韵味;双眸之上,浅浅的眼影晕染出温柔的色泽,如同天边被夕阳染透的薄云,轻轻点缀着眼窝,让眼神看起来更加明亮动人;脸颊上扫了一层淡淡的腮红,恰似春日枝头初绽的桃花,透着自然的粉嫩,为整个人添了几分气色;而唇间,一抹水润的淡色口红,宛如清晨花瓣上的露珠,不点而朱,让嘴唇看起来娇艳欲滴 。
我站在原地,尴尬得脚趾都能抠出一座摩拉克斯的雕像,毕竟逃婚被当场抓包,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我心里忍不住犯嘀咕,我这算不算又一次食言了?
可他看上去并没有生气,只是紧紧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往回走。
我抬头看向他,这才注意到他竟也化了妆。
他的变化并不明显,我端详许久,也只看出他的唇色比平常更红了些。
出于好奇,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他的嘴唇。
指尖刚一触碰到,那红色便被抹开了。“完了,妆花了。”
我心里暗叫不好,满脸内疚,赶忙用手指轻轻擦拭那些被弄花的地方 ,试图补救这场意外。
他察觉到我的小动作,没有躲开,反而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下一秒,他竟毫无预兆地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唇便轻轻落在我的唇上,柔软又温热。这个吻短暂却又充满了力量,像是带着无尽的温柔与眷恋,而且就像给自己补个妆一样
等我回过神,他已经退开,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里满是得逞后的愉悦”
我瞪大了眼睛,脸颊瞬间滚烫,心里就像有只小鹿在乱撞,砰砰直跳。
我呆愣地看着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不断回响:“我好像被他调戏了!而且我还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