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沈星泽左脸顶着一个粉红色的巴掌印出门了。
齐思乔目前住的地方离当年齐枭待的私人医院很近,索性就开车带人去了那边。
自从齐枭去世以后,她一次都没有来过这边,走在熟悉的路上,总是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医生很快就给沈星泽处理好了伤口,抽血化验,随后打了疫苗。
还好球球咬的不算深,来的又及时,总体上没有什么大问题。
沈星泽敏锐的察觉到了齐思乔明显低落的情绪,放下衣袖,站起身来在她后脑勺揉了揉:“走了。”
齐思乔又想起来那段监控视频,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跟着冰冷起来。
即使没有直接证据,但齐枭的死和他脱不了关系。
她指甲掐进肉里,转身出了病房:“死不了就自己回家去。”
沈星泽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冷漠,不解的跟上去:“乔乔?你是不是…”
“乔乔,你怎么在这?”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韩瑾穿着白大褂,刚从另一个病房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
下一秒,他眼神落在后面的沈星泽身上,问候道:“沈董生病了?”
齐思乔无奈的回答:“他大晚上翻墙被狗咬了,来打疫苗的。”
韩瑾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往前走了几步:“像球球这种捷克狼犬,还是有一定攻击性的,沈董要当心些。”
一看到这人,沈星泽不爽的憋了一口气,还真是到哪都能遇上他。
“多谢韩医生关心,我下次一定注意。”他神色冷淡,要笑不笑的勾了下唇。
表面波澜不惊清冷矜贵,实际上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这个觊觎他老婆的坏男人!
韩瑾不再去看他,而是把目光落在面前人身上:“这几天连着做了两场大手术,都没时间去看媱媱。”
“晚上睡前她还问你来着,小姑娘粘人。”齐思乔说,“工作要紧,有时间再去看她就好。”
韩瑾点了下头,将眼底的情绪藏匿于镜片之后:“好,我也…挺想她的,过几天休假就去看她。”
齐思乔没听出他的话外音,倒是沈星泽无声的挑了下眉,意有所指的开口道:“韩医生工作辛苦,哪天可以约个饭。”
虚伪!还挺想媱媱,你那是奔着孩子去的么?!
“你在这添什么乱?”齐思乔啧了一声,“那你先忙,我就先回去了。”
“好,哪天再见。”韩瑾眼神扫过她手腕露出来的一截银色细链,“你戴着很好看。”
齐思乔了愣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手链。
是三年前韩瑾送的生日礼物,只不过一直压箱底,今天才翻出来,看着还挺好看,就随手戴上了。
“东西挺漂亮的,就是之前一直忘记戴。”齐思乔笑道,“走了。”
“路上小心。”韩瑾说。
出了医院,沈星泽拉起她的手腕,盯着那条手链打量,眉头微蹙:“他送你的?”
“放手。”齐思乔费力挣脱,“送我东西的人多了,关你什么事?”
“他送的手链你好好收着,那我送你的戒指呢?”沈星泽垂眸看她,“怎么没见你戴?”
齐思乔裹了裹宽大的卫衣外套,气鼓鼓的偏过头去:“随手扔了。”
“骗人。”沈星泽嗤笑一声,把脸凑到她面前,“我明明看你打枪的时候还戴着的。”
当时沈清宇偶然看到的那条视频里,齐思乔握着手枪,对着靶子打的又快又准。
她的手上就戴着那枚粉钻戒指。
闻言,齐思乔眉头微蹙:“你调查我?”
她一直以为这次遇见他是偶然,如此看来就算她不回国,这人也保不齐哪天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乔乔,好好谈一次吧。”沈星泽神色认真,眼底映射着路边昏黄的灯光,“我觉得我们之间或许有误会。”
齐思乔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随后毫不留恋的往路边停车的位置走去。
“乔乔。”沈星泽两步追上她,拉住她的手把人按进怀里,“别走好么?”
齐思乔没回答,安静的任由他抱着,偷偷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木调香水味。
她其实对自己也很失望。
明明无法拒绝这个人,甚至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心软。
过去的三年里,她实在想念的过分,就会找关于沈星泽的相关财经报道一个人躲起来看。
曾经是很美好,但那都过去了,他们之间横亘着一个死因不明的齐枭。
三年前她无法说服自己,所以选择了跑路。
现在仍是。
她不能和一个害死自己父亲的嫌疑人在一起。
齐思乔疲惫的闭了闭眼,随后轻轻推开他:“沈星泽,你不要再演戏了,把我当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她漂亮的眼中慢慢浮上一层水汽:“当年的事情我不追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沈星泽抬手去给她擦干眼尾的要掉不掉的眼泪:“当初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那样对你,没给你应有的尊重。”
当年他把人锁在家里,到处都安上了监控,还在她手机里放了视奸软件,让她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她是个那么骄傲的大小姐,又刚刚没了父亲,自己却因为没有安全感,而把她囚禁起来。
像只被折断翅膀的金丝雀。
恶劣至极。
“乔乔,我是真的爱你,我怕你会离开我,怕你爱上别人。”沈星泽轻颤,眼泪顺着下巴滑落。
“我不敢告诉你,我一开始是因为利用你才娶你,不敢说我的真实身份,不敢让你和别的男人多接触。”
“我是个自私又恶劣的疯子,我怕你扔下我。”
他眼尾猩红,眼泪一颗接一颗的落下,偏偏整张脸又长的过分清冷。
像是被雨水打湿的山茶花。
齐思乔强忍住想去给他擦眼泪的冲动,握了握拳,直到感觉掌心传来刺痛才冷静下来。
“沈星泽,你害死我爸,我们之间不可能了,明白么?”
闻言,沈星泽睫毛轻颤,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