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
良妃重复了一遍顾泠心的话。
“是，恕民女无知。”顾泠心低头告罪。
良妃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缓了半晌，才开口，“柔嘉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她就什么都没和你说过？”
既然暗示没有用，那她干脆明示好了。
“娘娘是想问公主对您的看法？”顾泠心像是才听明白似的，有些吃惊地看着良妃。
良妃在训练之下，忍耐力极佳，要不然，一定要掀桌子砸茶杯了。
不然呢？
这么长时间，她在这里说什么呢？
“正是此事。”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顾泠心进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不仅是自己，也有别人。
若是她对着顾泠心有什么无礼举动，之后也不好向皇上交代。
她忍了。
“娘娘，这件事，您得去问公主。”顾泠心笑着抬头，终于对上了良妃的视线。
这个眼神，顾泠心看着很熟悉。
尹莲塘？！
顾泠心几乎一瞬间就想起了这个人。
他们离开大宣京城的时候，正好是尹莲塘失踪的时候。
可是，良妃的长相与顾泠心全然不同。
这也一定不是什么易容术作祟。
在宫里做宠妃可不比在侯府做丫鬟，即使沁荷的手再巧，她也不相信，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只是，顾泠心还是忍不住思索，眼前之人对自己有这样大的仇恨，不是尹莲塘还能是谁呢。
良妃也没有料到顾泠心会忽然抬头。
顾泠心即使态度再恭敬，眼神还是一如从前，只看人一眼，便像是能将整个人贯穿一般。
她甚至怀疑顾泠心马上就要把自己认出来了，有些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扶荷。
顾泠心原本已经打算不再考虑这件事，现在看向扶荷，忽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把扶荷和尹莲塘身边的其他名字相似的侍女联系的一起，但是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回去必须第一时间查查清楚这件事情！
良妃带着点哀求的意味开口，“其实，本宫也没有非要做柔嘉的养母，只是，皇上说本宫的脾性有几分肖似已故的淑妃，本宫也是着实可怜柔嘉这个孩子，才想着能不能从你这边想想办法。”
“娘娘恕罪。臣女以为，娘娘如此刺探公主的喜好，没有任何意义。”
顾泠心的话没有留一点情面。
“大胆！”扶荷厉喝一声。
顾泠心却不为所动，顾泠心身后的两个侍女抬头齐齐看向扶荷。
扶荷这一招没有震慑顾泠心，反而被顾泠心的两个奴婢震慑到了，只觉得心中十分窝火。
良妃看了一眼扶荷，更是觉得这个婢子没用。
平时对着她的时候，有千般万般姿态，如今对抗顾泠心的下人竟然也是这副怂样！
“不得无礼。”她先是顺着也斥责了扶荷一句，然后才转向顾泠心。
“我明白，你是为了公主着想，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问了。本宫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顾泠心站起身，“臣女告退。”
白芙和白苒随顾泠心一同行礼，然后亦步亦趋离开了。
“让她把公主带回去吧。”
良妃揉揉自己的眉毛。
扶荷抿了抿嘴，下去办了。
原来，刚刚顾泠心与良妃的对话，一字一句都被柔嘉公主听到了。
刚刚顾泠心跪着的那段时间，便是紫荆宫的人去请公主的。
公主一开始不想来，听到可以听顾泠心与良妃讲话，才带了点好奇留在了后间。
良妃原本想着，只要顾泠心露一点柔嘉公主对自己的态度，她一定要大做文章，最好是让柔嘉对顾泠心生出厌恶。
到时候，她再在皇上面前说些话。
想把顾泠心拉下来，轻而易举。
可是顾泠心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有这么深的防备心，一句话也没有漏。
即使是用权势压她，她也根本不为所动。
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
顾泠心离开紫荆宫之后，没有再往长宁殿去，宫门落锁前再进出一次便够了。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顾泠心快速穿过正院，也没看正厅里有谁，直接往水心阁跑。
正厅里，萧长晏，“……”
永安侯，“……”
其实他们还想叫顾泠心说两句话的。
“侯爷，先行一步。”萧长晏直接跟着顾泠心一起到了水心阁。
不过他没有走门，而是在众下人惊异的目光中直接跳上了二楼。
顾泠心爬上二楼，就看到萧长晏站在那里。
“你怎么在这里？”
萧长晏但笑不语。
顾泠心现在没有时间跟他打哑谜。
“我有急事，等会儿再说话。”
顾泠心唤来一只信鸽，将写好的小笺塞进竹筒，绑在各自的一条腿上，向外一扔便放飞了鸽子。
萧长晏在一旁瞥见了顾泠心小笺上的字。
“查尹莲塘的下落。”
“怎么想起她了。”萧长晏见顾泠心坐下，才开口。
顾泠心回想起刚刚见到良妃的样子，凝眉道，“今天见了良妃，便想起了她。”
“你担心良妃是尹莲塘扮的？”萧长晏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我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我就是止不住的担心。今天在紫荆宫，我与她有一次对视。她的眼神中有一种感觉和尹莲塘很像，但是又不完全一样。我有些分不清。”
顾泠心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可是她与尹莲塘的长相也完全不同，完全不可能是她，易容这一套在皇宫里跟着行不通。”
萧长晏看着顾泠心十分困惑的样子，拉住她的手。
“既然现在还是没影的事情，就先别想了，我让云轩也分些人查查。”
去胡族的时候，他手上的所有势力都交给了皇上。
皇上将这些人全部投入到调查京城探子的事情，根本没有关心尹莲塘一个小人物的死活。
——
白芍看着顾泠心匆匆上楼，立刻拦下白芙白苒。
“小姐这是怎么了？”
“主子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想要去确认一下。”白芙并没有细说。
她们是看出了一些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对于白芍来说，还是太复杂了。
白芍眨了眨眼睛，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
正在这时，顾泠心从楼上下来了，白芍还不等凑上前去，就看见顾泠心身后的睿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