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互助小组的成员们围坐一圈,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凝重的阴霾。年轻妈妈王丽低垂着头,双肩微微颤抖,压抑的抽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她的孩子刚踏入小学的校门,丈夫却常年漂泊在外打零工,收入如风中残烛,时断时续,飘摇不定。如今,她工作的那扇门 “哐当” 一声无情关上,家庭的顶梁柱瞬间塌了半边,未来的日子被阴霾笼罩,一片灰暗无光。她眼中流露出的无助与绝望,像一把锐利的钩子,直直地刺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窝。
老张轻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仿佛承载着千斤的重量,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短暂沉默:“丽啊,你先别着急上火,咱们大家伙儿一起想辙。你之前是干啥工作的?咋就失业了呢?”
王丽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抽抽搭搭地回答:“张大爷,我之前在附近的小服装厂做工,可这一两年,服装厂的生意一落千丈,订单像秋风扫落叶似的,越来越少。老板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把厂子关了。我没啥文化,也没啥手艺,这下可咋找新工作啊?”
阿花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眼眶不自觉地红了起来,那些初来乍到城市时四处求职、屡屡碰壁的苦涩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太懂王丽此刻内心的煎熬与痛苦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紧紧握住王丽的手,轻声细语地安慰道:“王丽姐,你千万别灰心,咱们社区这么多热心肠的人呢,众人拾柴火焰高,肯定能帮你蹚出一条路来。”
话虽如此,可大家心底都跟明镜似的,社区里像王丽这般文化程度不高、缺乏一技之长的居民,一抓一大把,就业这座大山,巍峨耸立,无情地横亘在和平里奔赴新生的道路上,压得人喘不过气。
老张紧锁眉头,思索了片刻,转头望向小李,目光中带着几分期许:“小李啊,你在外面闯荡多年,见多识广,点子肯定比我们多,你瞅瞅这事咋整?”
小李眉心拧成一个 “川” 字,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 “哒哒” 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张大爷,我琢磨着,咱们得先把社区里居民的技能特长、手头资源,像过筛子似的,仔细盘一盘,看看能不能就地取材,挖掘出些就业机会。另外,我也利用网络优势,上网搜搜有没有适配咱们社区人员情况的招聘信息,让大伙出去试试。”
“行,就照你说的办。” 老张微微点头,表示赞同,随即看向阿花,“阿花,你明儿个一早就出门,沿着周边的工厂、店铺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招工的。我呢,在社区里再深入问问,把大伙的详细情况摸个透。”
分工既定,众人如同上了发条的钟表,各自忙碌起来。第二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阿花就迈出家门。她沿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街道,一家一家地叩响周边工厂、商店、餐馆的大门,脸上堆满笑容,陪着小心,轻声细语地询问是否有招工需求。然而,现实却如同一盆盆冷水,兜头浇下。经济形势不景气,就像一场凛冽的寒冬,许多店铺自身都在勒紧裤腰带裁员,哪还有余力招人呢?
烈日高悬,炙烤着大地,阿花跑得口干舌燥,嗓子眼儿直冒烟,双脚像被灌了铅一样,每迈出一步都无比沉重,但她咬着牙,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路过一家新开张的花店时,她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一丝曙光,还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走了进去。
“老板,您好!请问您这儿招人吗?” 阿花礼貌地问道,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期待。
花店老板是个年轻姑娘,正专注地摆弄着娇艳欲滴的鲜花,闻言抬起头,目光扫过阿花:“暂时不招呢,不过看你这小姑娘挺机灵的,要是以后有需要,我第一个联系你。”
阿花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尽管没找到工作,可老板这寥寥数语的善意,还是让她备受鼓舞:“太感谢您了,老板!要是您听说附近有招工的,麻烦您跟我说一声,我们社区好多人都在眼巴巴地找工作呢。”
从花店出来后,阿花又马不停蹄地继续奔波,直到夕阳西下,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才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身躯回到社区。此时,老张和小李也陆续回来了,大家脸上的神色都不太好看,显然这一整天下来,收获寥寥无几,近乎颗粒无收。
“我这边问了一圈,没啥好消息。” 老张无奈地摇了摇头,满脸的苦涩与挫败,“咱们社区能出去打工的,基本都出去了,剩下的大多是像王丽姐这样的情况,找活儿难如登天。”
小李也长叹了一口气:“网上的招聘信息倒是一箩筐,可绝大部分都要求高学历、有经验,咱们社区的人,十条有九条都够不着门槛。我联系了几个看着勉强还行的,对方一听咱们这社区的情况,立马就没了下文。”
听着大家灰心丧气的汇报,屋子里的气氛愈发压抑沉闷,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王丽眼中那刚刚燃起的微弱希望之光,再度黯淡下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难道就真没有办法了吗?我这孩子下学期的学费还没着落呢……”
阿花心疼得眼眶泛红,她紧紧握住王丽的拳头,像是要把自己全身的力量传递给她:“王丽姐,别放弃!咱们再绞绞脑汁,肯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就在众人深陷困境、一筹莫展之时,阿花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 —— 之前帮他们联系建材的赵大爷。赵大爷走南闯北,人脉广得像一张大网,说不定能捞出什么救命稻草。阿花赶忙把这个想法告诉大家。
“这倒是个路子,阿花,你赶紧联系一下赵大爷。” 老张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希望之光。
阿花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赵大爷的电话,将社区的就业困境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赵大爷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索权衡,随后说道:“小姑娘,我倒是认识一个做家政服务的朋友,他们公司最近业务扩张,可能需要招人。不过,这工作得有健康证,还得经过简单培训,不知道你们社区的人能不能行?”
阿花一听,兴奋得差点蹦起来,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分贝:“赵大爷,太感谢您了!只要有机会,咱们肯定能行。您能帮忙联系一下具体情况吗?”
“行,我这就帮你问问。” 赵大爷爽快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阿花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众人原本阴霾密布的脸上,瞬间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仿若黑夜里点亮的一盏明灯。
“太好了,阿花!要是这事能成,可帮了大忙了。” 老张激动地说道,声音微微颤抖。
然而,喜悦的火花还没来得及尽情绽放,就被一盆冷水浇灭了。当得知家政服务公司的培训需要缴纳一笔不菲的费用,而且培训期间分文没有,大家的心情瞬间又跌入谷底。社区里的居民大多手头拮据,平日里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哪来的闲钱交学费呢?
“这可咋整?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错过?” 小李懊恼地捶了一下桌子,脸上满是不甘。
阿花紧咬嘴唇,贝齿都快嵌入下唇,思索片刻后,她眼睛一亮,说道:“我有个主意,咱们社区不是有几位退休的老师吗?咱们可以请他们出山,帮忙在社区里搞个简易培训,让大家先熟悉熟悉家政服务的基本流程,这样去公司培训的时候也能轻松些,说不定还能凭着这股认真劲儿,减免点学费呢。”
“阿花,你这主意妙啊!” 老张赞许地看着阿花,眼中满是欣赏,“我这就去联系几位老师,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说干就干,老张行动力十足,很快就找到了几位退休老师。老师们听闻是为了帮社区居民解决就业难题,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于是,在互助小组紧锣密鼓的组织下,一场简易却实用的家政服务培训在社区里风风火火地展开了。
王丽和其他几位怀揣就业梦想的居民,每天天不亮就赶到社区活动室,全神贯注地学习擦玻璃、打扫卫生、照顾老人小孩等家政技能。老师们教得耐心细致,学员们学得刻苦努力,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之光,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儿,一心想要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改写命运的轨迹。
经过几天扎实的培训,学员们的技能有了肉眼可见的提高。阿花瞅准时机,再次联系赵大爷,详细说明了社区里的培训情况,言辞恳切地希望能为居民争取一些优惠。赵大爷被大家的努力和执着深深打动,与家政服务公司反复沟通、协商后,公司终于松口,同意减免部分学费,并优先录用培训合格的学员。
这个消息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缕春风,轻柔地吹散了笼罩在社区上空的阴霾。王丽和其他居民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仿若在黑暗中摸索许久后,终于看到了生活的新希望,那光芒如此耀眼,令人心醉。
就在大家满心欢喜,准备送学员们去参加正式培训时,新的问题又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社区里一位孤寡老人突然生病,身边空无一人照料,而年轻人大多忙着筹备培训的事儿,实在抽不出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