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门铃声响起,降谷零走去开门,琴酒步伐匆忙的绕过他走到客厅。
“老师,现在什么情况?”
林行之有些不信任的打量着他,指着主卧的门问道:“你能把门打开?”
难道他昏迷的这些年里,这小子苦练撬锁技能?
啧,练那玩意儿做什么?
琴酒走到主卧门前,确认门锁没换后,从钱包里取出钥匙,直接打开了门。
林行之:……
“你没有钥匙?”他看向降谷零,疑惑问询。
降谷零摊了摊手,诚实回答:“我要是有钥匙,也不会知道这锁撬不开。”
“行吧。”林行之叹了口气,正要走过去,卧室里忽然传来克洛伊的声音。
“你进来,关门!”
琴酒看了看在场其他两人,确定道:“我?”
“是。”
林行之开口想要阻拦,却见那个一直很听他话的小子,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不仅把门给关上了,还再次落锁。
“……”
降谷零忍笑道:“您要不然再等会儿?我去给您泡杯茶。”
林行之无奈的坐回沙发上,嘱咐道:“绿茶,败火。”
主卧里,琴酒走到大床边,看着床上小脸惨白神色呆滞的女人,弯下腰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克洛伊推开他,冷声质问道。
“半年前。”
琴酒刚回答完,就被紧紧抱住了,她靠在他的肩头,哽咽问道:“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知道这句话不是在问他,便没有回答,轻轻的揉着她的头,抱着她一起坐回床上。
克洛伊埋首在他的怀里,身体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轻轻颤抖着。
“我讨厌他!他骗我!我宁可……宁可他真的……”
琴酒立刻捂住她的嘴,“别说违心的话。”
克洛伊仰头看他,眼中不断有泪水滑落,“那你呢?你这些年的愧疚又算什么?”
他不仅骗了她,还让琴酒背负着愧疚过了这么多年,他的心就这么冷吗?
琴酒没想到她会这样想,低垂的绿眸中隐隐划过一抹笑意,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老师,但看她这样在意他,真的很高兴。
用手帕把她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轻抚着她的脊背,等她情绪稍稍平复了,才和她解释道:“老师不是故意骗你,那年他确实没死,但重伤后跳海求生,运气好才流落到一个有人的岛上,但特吉拉找到他时已经是深度昏迷状态,直到两年前你出事后,他才醒过来。”
克洛伊呆呆的看着他,嘴唇嗫喏着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琴酒将她放开,起身走出卧室。
“老师,你现在要进去吗?”
闻言,林行之放下茶杯走了过去,意味不明的笑道:“很听昭昭的话嘛。”
琴酒轻咳一声,低着头解释道:“她说让我只能听未来妻子的话。”
林行之心中一哽,这是解释?这不是明晃晃的挑衅吗?!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他语气温和道:“好小子,你等着啊。”
说完,他就迈步走进了卧室,完全不给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反悔道歉的机会。
他要看看婚姻届上父母那栏谁签字!
琴酒没有半分心虚,克洛伊不愿意嫁给他谁劝也没用,但同样的,她愿意嫁给他,自然也谁都拦不住。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昏暗下来,林行之步入卧室后,摸索着开了灯,抬眼便看到了床上正襟危坐的女孩,苍白的脸上一双红肿的眼睛十分明显,她躲闪的眼神似乎再说‘我知道错了,但你要先道歉’ 。
林行之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后抬头仰视着她,轻声问道:“爸爸知道错了,能原谅爸爸吗?”
克洛伊闷闷的‘嗯’了一声,眼前是她极为思念的人,可是他们真的相隔太久了,久到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林行之很是亲昵自然的坐到她身边,伸手在她肚子上摁了摁,柔声问道:“肚子还疼吗?”
隐隐作痛的胃部被摁到,克洛伊立刻捂着肚子远离了他。
“我在给你熬山药小米粥,吃了后睡一觉就好了。”林行之将她轻轻扶起,让她躺好,又仔细地为她盖上被子,正欲转身去厨房查看粥熬好了没,手却蓦然被紧紧拉住。
“别走……”克洛伊眼中再次冒出泪花,委屈道:“我害怕。”
她害怕这只是一场太过真实的梦,醒来后她会崩溃的。
林行之坐回床边,拍着她的后背轻哄道:“好,爸爸不走。”
外面有两个大人呢,粥应该不会糊了吧……应该吧……
克洛伊在他有规律的轻拍里很快就泛起了困意,但她强撑着不肯闭眼。
就这样过了大约十分钟,鼻子灵敏的克洛伊率先嗅到一股糊吧味,随后林行之也嗅到了。
他眼角一抽,顾不得继续安慰女儿,起身大跨步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互相揪着对方领子的两个臭小子。
他走过去,一人给了一脚,成功把他们两个分开。
降谷零此时也终于嗅到了厨房传来的味道,他立刻赶了过去,将灶上的砂锅端下来,一开盖锅里便冒出了黑烟,显然是不能吃了。
“咳,我重新做吧。”降谷零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林行之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算了,点外卖吧。”
现在熬,得什么时候能吃上。
他转身回了克洛伊的卧室,却见自己的位置已经被霸占了,他哄了十分钟都没有睡着的女儿正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神色平和已然熟睡。
心里仿佛被灌了一口醋,酸溜溜的冒着泡。
果然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辛苦你了。”林行之走过来说道,语气真诚中又略带不爽。
琴酒没有应声,却故意将克洛伊带着戒指的手拉起放进被子里。
林行之闭上眼,直接被气笑了。
这个混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