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重,好沉重的问题。
对于这个世界的普通女子来说,婚姻大事确实是人生头等大事不错。可是因为封建礼教的压迫与约束,大多数时候她们对自己的婚姻大事仍旧是身不由己,逆来顺受罢了。到头来不过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这在事实上造成了她们对配偶的低阈值。一旦夫妻名分既定,她们便会如同认命一般,默默接受随之而来的一切。
在徐林的看来,二人之间的羁绊还远远到不了那条线,可在谢四看来,这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就好像她此前和徐林诉说的那样,这个世界的夫妻大多数初识就在滚床单了ouo,哪有会像他们二人一样共同经历那么多跌宕起伏故事的呢?
“小四儿,冷静一点。那种乱人伦的扯淡冥婚算不得数的,你别用这种不讲道理的教条约束自己。”
徐林的大脑已经接近宕机了。无论是华夏的智哲,还是古希腊的先贤,徐林遍寻他们的智慧都没有想清楚谢四怎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更不用说他要去如何回答。
他理性地猜测谢四逆天想法的根本原因,可能来源于封建礼教和嫁娶风俗的耳濡目染,而直接原因是死里逃生带来的吊桥效应,以及失去挚友拉普拉斯妖造成的孤独彷徨被他给乘虚而入了。
一时感性冲昏大脑,徐林觉得谢四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小四儿,你听我说,你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还是等你恢复正常再重新考虑这种事情吧。而且我只是把你当做小妹妹,绝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徐林字斟句酌,试图委婉开导谢四,在回绝她的同时,竭力避免刺伤她那颗脆弱敏感的心。
有些事情注定不如逻辑推理那样顺理成章。
纵使徐林说了再多漂亮话也是白搭,到了谢四耳朵里她也只听出来“不要”两个字。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我只是个卑贱的下仆,配不上你的……是我肖想了……
我还以为我们在这个世界都是孤身一人,一定能互相理解,互相包容的呢……是我想多了……”
谢四声音渐低,头也愈发低垂,双眸黯淡无光,仿若星辰陨落的夜空,满是失落与哀伤。
这可是我刚抓的帕鲁啊,怎么san值掉的这么快?
徐林也是豁出去了,一把抱住消沉的谢四,心急地劝说道:“不,不是的,小四儿。你绝对是一个好姑娘,你看你勤劳努力,聪明伶俐,漂亮可爱……呃,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身怀绝技,谁要是娶了你,那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噗嗤,你说的那是我吗?”徐林胡编乱造的浮夸赞词倒是把谢四逗笑了,看见徐林慌张的解释,谢四重新拾起了自己的期待,再次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了徐林:“既然你都这么夸我,那肯定是愿意要我的吧?”
淦,怎么绕了半天问题还是回来了。
说实话,如果是在平坦安稳的前世,徐林断然不会拒绝一个可爱美少女的炽热告白。
但在当下,被卷入名为穿越的荒诞漩涡之中的他,有着许许多多的顾虑。身后的家里,还有一个看一眼就知道牵扯隐秘甚多的病娇青梅,在等着自己。徐林可不敢随随便便就和别的姑娘搞到一起去。
眼下为了稳住谢四,徐林终究还是决定说一点谎。
“小四儿,你这样太强人所难了。在我的世界,夫妻都是循序渐进先从朋友做起的,你现在突然提出要做我的妻子,恕我真的不能接受。”
“所以你并不嫌弃我是吗?”
有些人终究还是只能听懂自己想听懂的。
徐林老老实实点了点头,至少这一点他没有撒谎。
“太好了。”谢四高兴地眯起眼睛,从侧面一把抱住徐林的脖子,亲昵地在他的身上使劲地蹭了起来,像一只得到主人宠爱的小猫一样。
“那,那这样的话,就按照你说的,让我们先从朋友做起吧!”
任由谢四在自己身上蹭着,徐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算是把这个小妮子稳住了。
虽说徐林最想要的,是让谢四发挥作为使徒的力量,为自己在这片陌生大陆上的活动提供帮助。但想要和谢四处好关系,成为朋友这一点也不算虚言就是了。
徐林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没有给徐林任何喘息的机会,谢四毫无征兆地就吻上了徐林的唇,小手也开始不老实地扒拉起徐林的上衣。
“呜…呜…你要干嘛啊?”
“你不是都答应我了吗?当然是先做点男女朋友之间该做的事情。”谢四脸颊绯红,却也理直气壮。
“什么事情?”徐林有点猜到了,之所以问出来还是因为内心不敢相信。
“当,当然是睡觉啦?”谢四被徐林这么一问也有点不太自信了,怯怯地嗫嚅起来:“拉斯跟我说,在你们的世界,男女朋友之间都要干这个的……不,不对吗?”
淦!这废物系统还真是好的事情一点不教,净给我们小四儿教了些不三不四的知识。
正当徐林内心咒骂着拉普拉斯妖的时候,一阵阴恻恻的夜风不知从何处钻出,裹挟着荒野之间腐朽的气息,呜呜咽咽地穿过破败的窗棂打进古庙之中。
这风仿佛裹挟着恶灵的怨咒,在木质的窗框上抓挠着、撕咬着,残破的窗户纸瑟瑟发抖着,发出簌簌的哀嚎之声。
忽如其来刮来的阴风刺的谢四一激灵,瞬间停下了手中莽撞的行径。
她回过头去,发现昏黄的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在地上投下鬼魅般,影影绰绰的黑影,似有无数隐匿的魂灵在深处窥探着她。
羞涩与惊慌如潮水般将她淹没,谢四仿若受惊的雏鸟,一头扎进徐林怀中。
徐林看得很清楚,确实是有一只圆滚滚的,像是一只大麻薯似的的幽灵,正从窗户处探出脑袋鬼鬼祟祟地偷窥着自己和谢四。
麻薯正以一脸咬牙切齿的表情,死死盯着抱成一团的二人,嘴中恨恨地咬着窗户框,似乎不这样做,它就会立刻忍不住破口大骂出来。
麻薯死死咬着窗框,发出指甲抓挠木板的刺耳声响,仿若是尖锐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