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徐国公府月上梢头以后,徐愿宁砸了徐令妤的屋子,长华郡主不停地哭泣,徐周也只是训斥了徐愿宁几句几句。
“郑赝离开府邸是我一力促成的。”
徐令妤一身白色中衣靠在床榻上,脸色依旧苍白,喉咙依旧沙哑,长华郡主喂她喝汤的手一顿回避着回答:“这时候提她做什么?”手上的动作活脱脱的像是在堵嘴一样
徐愿安,徐令姝,徐愿宁都听见了徐令妤的话。
徐愿宁沉不住气嚷嚷着:“这不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么?”忘记了徐令妤才是自己的亲姐姐
“闭嘴!”徐令姝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徐愿宁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徐令姝出府回来自己的妹妹就被赶出府了,想来问一问听了来龙去脉却张不开嘴,如今得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三妹妹把我们叫到这儿来,是做什么呢?”
徐令妤吞下了最后一口羹汤向后撤了撤头:“我说,我从进府的第一天开始就是为了把她赶出府去”
徐周以为自己听错了,侧目去看她,徐令妤拿出来了自己一直小心翼翼藏着的书信。
都是八皇子李书霖的亲笔,其中甚至还有些暧昧不明的文字。
徐令妤却是面无表情的将手覆盖在了信封上:“半年以前,有一人找上我,要我不择手段的把她赶走,不然就杀了我娘,我娘的命对我来说万金不换,所以我同意了”
“你说什么?!”徐愿娘气的红了眼眶!“你娘的命值钱我姐姐的命就不值钱么?!你娘死就死了!我姐姐——”
“徐愿宁闭嘴!”徐愿安呵斥着:“再说这样的混账,话你就给我滚出去!”
徐令妤对于徐愿宁的话并不意外:“你姐姐的命值钱,可我娘的命也值钱,徐国公府看不上饭馆的门槛,勒令她和我断绝往来!可她为了把我养大吃了很多的委屈!”徐令妤沙哑的喉咙蓦然高升:“若没了她我早就死了!死了你们明白么?”
“所以?你是怎么做的?你身后的人是谁?”徐愿安走近一步沉声的问着:“是谁指使你的。”
“我当然不能说,我若是说了,我娘好不容易保下的命就又危险了,我这么长时间昧着良心做的事儿都打了水漂。”
长华郡主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了,因为她听见徐令妤说:“郑赝对我很好,非常的好,是我听着那人的话一步步的摧毁她心中的防线,叫她针对我,叫她夜不能寐。”
“是我一步步的挑拨父亲和母亲对郑赝的关系分走了她的宠爱。”
说到此徐令妤终于笑了如释重负一般:“索幸这几个月的努力都没有白费,我以命相酬的终于叫她舍了徐姓改名郑赝,赝品的赝。”
徐令妤说的话平缓没有声调,却一下下的砸在屋内人的心头,诛心流血。
哗——一声巨响,花瓶应声而碎,徐愿宁拽开门:“我去把姐姐找回来。”
“找不回来了!”徐令妤垂着眼眸:“她改了这个名字就是为了和徐家划清界限,她说她已经是局中人了逃不开”
徐愿宁脾气上来又踢翻了一个花瓶,气的眼泪都掉下来:“她从知道自己不是亲生时我不止一次看见她偷偷的抹眼泪!对我都小心翼翼,到了你们这儿!她就是娇纵蛮横,你们一个个的虚伪!自私!”
徐愿宁吼完这句话,迈着步子抹着眼泪出门了,徐愿宁已经很高了步子迈起来徐令姝根本就追不上:“小宁郎!你别跑!你别跑!”
长华郡主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徐周和徐愿安手忙脚乱的带她走了。
一天之内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徐家后宅下人的风向也变了,因为徐令妤犯了徐家的大计。
而郑赝正养足精神,准备明日再去买两个丫头和一位厨娘过来,再去一次祝家要一份,婉仪学院的推荐信,她心中推算了八九不离十,与其反抗不如接受。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第二日郑赝换上了买过来的衣裙,窄袖文雅简洁,对着镜子盘上了头发,盘上了头发意味着自立门户,出门办事也好办,缠上了发带,发带是花几文钱买的,上面的竹叶是郑赝自己绣的插了一只素银的簪子。
对着镜子打量了自己,人人都说自己和母亲不像,说自己身量纤纤肤如凝脂,眉眼柔和一静一动,如同画中仙,可母亲是眉眼妩媚,自己和二姐姐也不像,但所有人都没有都没有往这里想。
郑赝带了银钱,去找了人牙子:“我来看看奴仆,粗使丫头两个,厨娘一个,贴身婢女一个。”
人牙子周婆子见到郑赝的身量气段不敢怠慢。
赶紧叫了人过来,郑赝一眼看过去,最后定下了一对老姊妹,粗使丫头两个和一位样貌清秀的贴身婢女。
老姊妹看家做饭管家,粗使丫鬟洒扫庭除,贴身婢女照顾郑赝的起居
买了奴婢去了二十二两,手里还有四百五十八。
老姊妹一个姓周,一个姓钱,分别是钱婆子和周婆子。
粗使丫头,郑赝给她们起名一个叫翠宝,一个叫翠银,贴身婢女改了名字叫珍珠。
因着是一进的宅院,没有那么多屋子没有买了小厮,周婆子厨艺好,钱婆子管府中的采买,郑赝好好的敲打一番几个都乖乖的垂眸听话。
因为奴才几个做不好事情打死了没人会说什么,郑赝话说的狠自然是镇住了她们。
可是是真的镇住了她们还是装的,那就不知了。
宅院郑赝住在主屋,两边的耳房做了书房和浴室,西厢房改了茶室会客厅,东厢房留作客房,倒坐房就是仓库厨房奴婢房等
地段不热闹但是很舒服,人人都很友善,也或许是看见郑赝有胆子住进凶宅的缘故,但是郑赝觉得,谁家没死过人呢,不过是善终不善终罢了。
郑赝给钱婆子留了钱让她为府中进行采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郑赝对自己给人下马威的功力很放心,留着翠宝和翠银收拾院落屋子,带着珍珠去了祝家。
祝家的大公子欠了郑赝一个人情,而今日郑赝就是去要这个人情去了,她需要一份,去婉仪学院的推荐信。
那是怀阳城仅有的一家女子学院,分为礼仪和书墨两院,这两个并不是郑赝托大,而是她都能胜任而且是数一数二的能耐,但是她无心书墨,奔的是礼仪院。
郑赝拒绝了被请到祝家府内说话的事儿,而是站在府外,说的很直接,她说,请祝大公子写一封礼仪院的推荐信,两个人之间的恩情便一笔勾销两不相欠了。
过了有一会儿以后,祝家的二公子出来了,他的常年带着七宝佛珠,一双笑颜待人接物都如沐春风,拿着这封信带着郑赝去了婉仪书院
“救人救到底,送人送到西,按照我兄长的意,由我把你送到婉仪学院亲眼看着你入职才算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