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儿趴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她的小姐走了,以后就剩下她和小小姐相依为命了,“对了,小小姐,”她连忙起身,伸手去把床里的小主子抱过来。影儿看着怀里的小小姐,温柔的摸着她的小脸,轻轻地说:“小小姐,以后就剩我们俩相依为命了,奴婢一定照顾好您”
影儿的哭声太大,惊动了附近干活的丫鬟小厮,他们都围拢了过来,看见屋内的情形,惊得目瞪口呆,一小厮反应过来很快的跑走了。
那小厮匆匆来到前厅,找到了傅辛桂,喘着粗气说道:“不好了,老爷,夫人她......她没了!”傅辛桂心中一惊,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小厮泪流满面,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傅辛桂。傅辛桂听后,心如刀绞,他顾不得其他,立刻向卧房飞奔而去。当他看到床上没了气息的人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缓缓走到床边,颤抖着手抚摸着她的脸庞,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快,快去叫府医过来。”傅辛桂面色阴沉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神中充满了悲痛和不甘。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没了气息?”他声音低沉地发问。
一旁的管家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老爷,刚才奴才询问了周围的下人,他们都说今天没有异常情况。夫人的身体这一个多月来一直不是很好,又不愿意让府医看,今日是小姐满月的日子,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傅辛桂打断:“够了!府医怎么还没来。”
此时,府医正好赶来,他仔细检查了一番后,眉头紧皱。
“老爷,夫人已经心力交瘁,没有生机了,老爷您节哀。”
“怎么会,她明明身体一直很好的”傅辛桂悲痛的闭了闭眼。
府医无奈的摇摇头,恭敬的道:“至安平侯候夫人去世之后,夫人每日郁郁寡欢,食不知味,也不曾好好调理。一个月前,生下小姐更是亏空了心血。”府医没敢说的是,您收通房,纳小妾的,都没来看过夫人,夫人终日以泪洗面,心郁成疾,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澜悦听着他们说话,歪头瞟了一眼她这渣爹,长的倒是有几分颜色,可是头发松散的束起来,几缕发丝不羁得垂落,眼神中满是狡黠与算计,身形略显慵懒,一袭深色长袍松垮的裹在身上,腰间随意系着一条暗色腰带,挂着不知名的吊坠,散发着玩世不恭,又让人厌恶的散漫之气。
他的脸上还有淡淡的悲伤之表情,看着就知道是装的,装也装的不像,娘亲都不在了,他这演出来的深情,不知道是给谁看的。澜悦没有要看他第二眼的想法,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影儿本想把小小姐抱上前让老爷看看,可这时傅辛桂却起身了:“管家,去报丧吧,准备后事。”起身的那一刻,脸上再没了表情,抬脚离开房间,从头到尾都不曾看一下影儿怀里面抱着的女儿一眼。
停灵七日后,安清雅下葬,下葬那日宾客满堂,葬礼很是隆重。
安清雅下葬后的第三日,府里传出了一个消息,新进门的小妾王氏,怀孕了,傅辛桂欣喜若狂,奖赏全府上下,还把王氏抬成了尚书府的新夫人。
王氏上位后更是大刀阔斧,锋芒毕露。整顿府中的丫鬟小厮,凡是不服她的一律发卖,凡有人在府中提及前夫人安氏的乱棍打死。不过短短半月,府中丫鬟小厮大换血,基本全是王氏的人。
这日早晨天气晴朗,影儿抱着澜悦在院中散步,澜悦现在两个月了,白天不怎么睡觉了,不想在房间里面待着,想到外面看看。影儿经常抱着她在院子里转,院子里的摆设一景一物都好漂亮,看得出曾经是精心布置过的,院中的每一处风景都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
小院不大,却精致非常,朱红色的院门静静伫立,门上的铜环在晨起的日光下透着古朴的光泽。入门可见一方小巧的天地,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每一块都严丝合缝,石缝间偶有几株嫩草探出脑袋,院子中央有一座造型精美的假山,山石嶙峋,错落有致,仿若一座微缩的山川,山间有潺潺流水顺着石缝流淌而下,汇聚在山脚的小池中。小池清澈见底,几尾锦鲤悠然游动,荡起层层涟漪。
四周是雕栏画栋的回廊,朱漆的柱子上刻着精美的云纹,蜿蜒曲折的将整个小院环绕起来,廊下挂着的几盏灯笼,风吹过时轻轻摇曳。小院的角落种着几株花卉,牡丹、芍药争奇斗艳,花瓣上的露珠宛如剔透的珍珠,在晨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在这小院之中,每一处景致都恰到好处,宛如世外桃源的一隅,宁静而又充满诗意。
看着这样的小院,就可以想象娘亲曾经的模样,给人一种宁静,岁月静好的感觉。她想着:“娘亲不在了,爹爹也不疼爱,但是有影姨陪着,就在这样一方小院中生活也不错。”澜悦在心里这样想着。
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美好的梦想,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大力的推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