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问道指尖还沾着小白绒毛，顺手在沈沐雪真丝家居裤上拍出清脆声响：
“小白狗不狗不知道，但你是真的狗！”
沈沐雪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猫，猛地转身，动作幅度太大，差点让她那精心修剪成天蓝色的指甲划到徐问道的下巴。
她气鼓鼓地龇牙，唇釉不小心蹭到了一颗小虎牙上。
徐问道正要再调笑她几句，手机却突然在西装内袋震动起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 “魔都未知来电”。
徐问道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瞬间传来一个稚嫩的女声，带着几分委屈的哭腔：
“爸爸……”
听到这个软糯的声音，徐问道脸上的笑容瞬间柔和下来，轻声问道：
“怎么啦，书意，是被妈妈欺负了吗？”
“嗯……妈妈是个大坏蛋，不给我玩游戏，还非要我写作业。”
书意小朋友的声音里满是抱怨。
徐问道忍不住笑出声：
“那你现在上小学了吗？”
“妈妈说还要过几个月才上呢。”
书意的声音里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奶气。
“哎呀，你妈妈对你要求可真严格，还在幼儿园就开始让你写作业啦。”
徐问道顺着她的话说道，试图安抚她的小情绪。
“就是嘛，妈妈是个坏妈妈！要是爸爸你在就好了。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陪着，我却没有。”
徐问道听的也有点唏嘘，这种离异家庭对孩子成长影响太大了：
“对了，小书意，你和妈妈以后都住在魔都吗？不会回韩州了吗？”
“我家一直都在魔都呀，只有朱朱妈妈在韩州。”
书意脆生生地回答。
徐问道温柔地回应：
“好吧，等有时间，爸爸就去魔都，带你去游乐场玩。”
“呜呜呜，我好想出去玩…… 啊，妈妈要进来了，再见爸爸。”
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 “嘟嘟嘟” 的忙音。
徐问道听着这声音，笑着收起手机，感慨道：
“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还真是件幸福的事。”
沈沐雪赤脚踩上布艺沙发，蕾丝袜尖勾着掉落的靠垫，娇声娇气地学着书意的口吻：
“爸爸～我也要游乐园～”
腕间的银手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颤音。
徐问道伸手捏住她晃动的脚踝，调侃道：
“你呀，都两百多个月的大宝宝了，还坐碰碰车，保险公司知道了都得拉黑我。”
说话间，他余光不经意间瞥见王露，只见她正无意识地将抱枕紧紧抱在腹前，像是要用这个抱枕来守护住什么。
王露心里有些慌乱，总有种感觉，自己这平静美好的三人世界，可能马上就要出现一些变故了。
她下意识地抱紧抱枕，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抱枕的边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露露姐你看他！”
沈沐雪一下子扑进王露怀里，动作太急，睡衣领口都被蹭歪了。
王露抚着她发顶的指尖微微一顿，晨光透过蕾丝灯罩，在她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阴翳，仿佛也为她此刻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徐问道笑着坐到她们身边，把腿放在沙发上，关切地问王露：
“露露，听说你上午去医院了，没什么事吧？”
王露端起冷掉的果茶，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洇湿了她的指尖，她神色平静，语气尽量保持平稳地回答：
“就是常规检查而已。”
说着，陶瓷杯底轻轻磕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惊得小白叼着拖鞋，一溜烟儿地缩进了玄关。
徐问道正要给王露续水，手机再次响起，是短信消息。
还是书意小朋友发来的：
“爸爸，你可千万不要跟妈妈说我给你打电话了，上次春节给你打电话，妈妈很不开心。”
徐问道看着这条消息，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有些奇怪。
给自己打电话怎么就让她妈妈不开心了？
难道朱若茵没跟书意的妈妈说，她认了自己当干爹吗？
怎么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很少有人会这么不给面子。
他好奇回复：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呢？”
发完消息，徐问道放下手机，靠在了王露的腿上，将沈沐雪挤到了一边。
沈沐雪拿抱枕拍着他脑袋，嗔怪道：
“道哥，你好粗鲁！以后不许这样啦！”
徐问道笑嘻嘻地搂住王露的纤腰，把脑袋埋在她小腹。
沈沐雪连忙惊叫：
“道哥你轻点！”
徐问道疑惑，这小妞今天不对劲呀。
这时，手机再次响起。
徐问道眼睛余光瞟去，看到上面的内容，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般，猛地坐了起来。
王露手中的陶瓷杯微微倾斜，温水在杯口晃出细碎涟漪。
她看着徐问道突然僵直的背影，指甲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划出浅痕。
沈沐雪还在大叫：
“道哥，你知不知道，露露姐她……”
话还没说完，王露已经眼疾手快地拉了拉她胳膊，示意她别说下去。
徐问道仿若未闻，站起身来，一脸歉意地说：
“露露，小雪，我得出去一趟。”
沈沐雪连忙喊道：
“道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谁给你开车呀？吕哥过来还得好一会儿呢，你不再多坐会儿……”
徐问道已经匆匆来到院子，再次看了书意发来的那条消息。
上面只有三个字：
“乔希怡”
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徐问道只感觉脑袋 “嗡” 的一声，像是被一颗炸弹炸开。
书意的亲妈竟然是乔希怡？
是了，乔希怡和朱若茵关系十分要好，书意认朱若茵做干妈确实合情合理。
乔希怡之前也的确说过自己有个女儿，是和她现在的丈夫吴亦道生的。
可是，朱若茵为什么会让自己和她见面？
上次在公安局，朱若茵还特意给自己看书意的视频。
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
吴亦道？
吾亦是道？
徐问道感觉自己已经猜到真相了，连忙掏出电话，给朱若茵打了过去：
“朱记者，你现在有空吗？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朱若茵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
“好，我给你发地址。”
徐问道也顾不得给吕胜打电话让他来接人，直接推出前些时间新买的公路车，飞身上车，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