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很快天就要亮了,林海进去已经超过两天了,急得江功澜坐立不安。
好在长橙域一方的人因为破阵,与外三域的人争论不休。没有人去关注一个未筑基的年轻人。可江家人就不一样,天亮后一看林海不见了,心里焦急却又不敢声张,悄悄地打听林海去了哪里?
无奈之下,江功澜只能如实相告,并叮嘱大家不要外传。可两天过去了,林海依然不见踪影,江家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澜儿,你太粗心了。”江建涛埋怨江功澜没有阻止林海。
“情况是这样的。当时林海的态度很坚决,我建议他与波儿一起同去。但他告诉我阻断阵法的时间太短,不能在一刹那间同时进去两个人。我怎能不让他去?”
江功澜话音刚落下,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他的跟前。
江立波眼尖,认出了来人是林海:“大哥,你没有事?”
“波弟,伯父,耽搁了一些时间,让你们担心了。”林海歉意地说。
可以听得出来,林海的声音中充满喜悦之情。
林海的外貌变化不大,俊朗飘逸、器宇轩昂。但他身上的气息,却更加英气逼人,眼睛里精光四射。
“小林子,你筑基成功了?”江素君问。
林海点点头说:“我以前之所以没有筑基,主要是体内的金之属性还没有修炼至大成。刚好,阵法里面的金属性,可以满足我修炼的条件。因此,我就在里面修炼并顺利筑基。”
“这个阵法内没有建筑,只是一个修炼的场所,除了一块草地和一个水池,就是金属性比外面浓郁一些。”林海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两株小草,继续说:“不过,这些小草汲收了上万年的金属性,所以变得特别坚硬、锋利。”
姚梅感慨地说:“机会往往是留给有缘的人。你看山上的这些修真者,他们守候了半年之久,却没有一星半点收获。我们才来了三天不到,林海却在这里筑基成功,这就是天意。”
听说里面只是一个修炼的场所,江功浩建议:“既然阵法之内没有什么传承,我们就离开这里。”
“不可,如果我们走了,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不如在这里等待几天,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江建涛提出了反对。
江立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与大哥先走。一两天过后,你们以担心我们出事、需要尽快找到我们为由,再离开这里。”
“这个方法可行。我和义弟先去秘境的后山,你们随后到那里与我们汇合。”林海对江立波想法表示赞同。
“我同你们一起走。”江素君要求说。
“不可以。人多目标大,你还是与我们在一起。”江功澜不同意妹妹的要求。他叮嘱林海二人:“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等到我们见面再说。”
“放心吧。我和大哥不会有事。倒是这里的情况有点复杂,你们要保护好自己。”江立波见父亲同意了,高兴地说。
一路上,兄弟两人说说笑笑,直奔秘境里的后山。
他们在途中偶尔也会遇到几人,对方见他俩境界太低,又是朝里面方向走的,把两人当作了空气不加理会。而他们急于赶路,也不想惹事生非。因此,一路上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当然,总会有人无事找事,故意挑起事端;有人强逼他们加入队伍,充当寻路探险的傀儡。但都被林海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筑基成功后的林海,体内的真气如大海的波涛,汹涌澎湃,连绵不绝。无为枪法的招式施展出来,威力倍增,令人防不胜防,俨然一派大师的风范。
在林海的指点下,江立波的落英剑法也大有进步。虽然只修炼出了前三式,但也不是一般的开窍境能接得下的。
因此,那些人被打得狼狈逃窜后,两人并没有去赶尽杀绝。他们继续赶路,朝秘境的深处走去。
鑫源秘境面积很大,林海他们晓行夜宿,马不停蹄。花了十多天的时间,才赶了五千多里路程。按照这样的速度,他们要到十一月底,才能到达最后一座大山的山脚。
兄弟俩经过商量,决定日夜兼程,打算提前赶到目的地。
一路之上,林海的神识感应到几批过路的人,他和江立波有意识地避开对方,不与他们纠缠。如果见到了奇药灵果,能顺手采之就收进储物袋中,不愿为此多耽误时间,一心一意地赶路。
尽管如此,但他们还是收获不少。
特别是江立波,他在一处打斗过的遗址上,得到了一件宝衣。如果穿在身上,可以承受结丹境者的一击。当然,凡奇药灵果类的,都毫无例外地收入到林海的储物袋中。
离月底还差三天,他们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座大山脚下。
抬头仰望大山,林海两人被它的宏伟壮观所震撼。
白雾缭绕的山巅,仿佛通往了九天云霄。连绵起伏的山体,蜿蜒数万里,像一条巨龙横卧在广袤的大地上。山腰上峰峦叠嶂,巍峨险峻,林木茂盛,绿意盎然,宛如一幅雄壮瑰丽的画卷。
他俩在山脚下来回寻找登山的道路。让人奇怪的是,无论他们走到哪里,总有一团云雾随着两人的脚步移动,犹如一块巨大的幕布,始终遮挡着上山的道路。
尽管林海的灵魂力强大,但也不能感知到前面的景物。神识反馈到脑海中的信息,就像是一张白纸。
林海感觉到:这是一个天级迷幻阵,而且好像被人掌控着。掌控阵法之人的修为,不知比林海高出多少倍,绝不是他这个阵法宗师破得了的。即使是他的大师傅莫测,也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看来只能等三天了。”林海对江立波说。
“为什么是三天?三天后云雾会散去吗?”江立波问。
“你可记得那首诗的第四句‘岁除踩鼓苦巅峰’?前面的几句都验证了。所以,这第四句也暗示着登山的方法。”林海说。
他没有直接回答江立波,而是将自己推敲的第四句诗的意思说了出来:“苗族的除夕夜,是十一月三十日晚。‘岁除’就是除旧岁的意思。如果推断正确,三天后苗年除夕的晚上,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我们且拭目以待。”
三天过去了,林海和江立波经过休养生息,将修为调整到了巅峰状态。
他们从白天守候到黄昏,从黄昏守候到午夜。茫茫白雾,自始至终没有半点消散的迹象。
林海在想:难道自己判断有误?亦或漏掉了哪个环节?他心里一直默念着“岁除踩鼓苦巅峰”
“踩鼓?对就是踩鼓!”林海脑海中灵光一现。
《踩鼓舞》是苗族过年或在喜庆日子集会时、必不可少的舞蹈。全村穿着盛装的苗族人,烧起篝火,聚拢在鼓架周围,面对皮鼓踏节而舞。舞蹈的动作自由欢快,矫若惊龙。
想到这里,林海对身边的江立波说。“波弟,与其站在这里干等,不如我教你跳民族舞蹈吧。”
“大哥骗我吧?以你行事的风格,做事情决不会朝三暮四。在这种时候教我学习舞蹈,一定有着其它的用意。”江立波猜测不出原因,但知道林海这样做必有所为。
“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来,跟我跳。一二、双手举起,左脚踏前一步;三四,双手放下,右脚跟上。五六,双手举起,右脚踏前一步;七八,双手放下,左脚跟上。”林海一边说,一边示范。
江立波刚开始时,动作比较生疏。反复练习几遍之后,慢慢地跟上了节奏,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
两人全身心地沉醉在舞蹈之中,仿佛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
脚步震醒了沉睡的大地,双掌击碎了寂静的夜空。他们每举手投足一次,身前的白雾就消退一分。直到云雾散尽,他们才停下脚步。眼前出现了一座石板铺成的天梯,一级一级通往山上,被笼罩在远处的迷雾之中,一眼望不到顶。
林海和江立波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声:“走!”同时踏上了第一级阶梯。
令他们不可思议的是:两人踏出一步不久,身后的白雾又开始慢慢聚集。兄弟俩没有在意,手拉着手继续往上走。
开始时,他们感觉到很轻松,当到达五百级阶梯的休息平台时,他们身上承受了七万五千斤的压力。
来到一千级阶梯的休息平台,他们所承受的压力,达到了十五万斤以上。虽然还不觉得很累,但额上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这里每五百级阶梯,都有一个休息的平台。攀登天梯的人,每登上一级阶梯,就会增加自身体重的一倍。也就是地说:如果一个人的体重是一百五十斤,他登上第二级,就要承受三百斤的压力,第十级是一千五百斤,第一百级就是一万五千斤,以此类推。
这也算是公平的,身材高大、魁梧的人,力气相对大一些,他承受的压力就大;一个身材瘦小、单薄的人,力量较弱,压力也就相对小一些。当然,关键在于他修炼锻体境时,打下的基础是否扎实。
当登上五千级的休息平台时,他们承受了七十五万斤左右的压力。林海感到脚步沉重,呼吸也比以前粗重了很多。江立波的情况更糟,他几乎瘫倒在平台上,嘴角上还挂着一丝血迹。
“大哥,我走不动了,你一个人上吧。”江立波有气无力地说。
林海取出一粒聚气丹给他服下。等他调息完毕后,鼓励他说:“修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千万不要轻言放弃,我陪你慢慢登攀。”说完,便搀扶起他,继续往天梯上攀登。
有一句话叫做“担不加斤”。如果一个人的极限只能挑一百斤,当他挑起一百零一斤重量时,他就感到特别有压力。江立波在林海的搀扶下,每登上一级天梯,就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两条腿仿佛被脚下的青石板粘住了似的。
离上面休息平台还十来个梯级,江立波实在走不动了,全凭林海将他生拉硬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