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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华星有意识的时候，医护人员来给他拔针。
很快他就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吵醒的。
浑身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意识是回笼了，眼皮却抬不起来。
“石一泉，顾禾月削的苹果全被你吃完了！”
是韩令姿的声音。
石一泉嚼着苹果，道：“有什么关系嘛，风哥还在睡觉，他醒了我再给他削一个。”
“就剩一个苹果了！”韩令姿道，“还有，你削得那么丑，谁吃得下去！”
石一泉：“我削的苹果怎么啦！”
韩令姿厉声道：“丑！”
黄戟朝道：“别吵，我的苹果皮差点断了。”
韩令姿气道：“我买了十斤苹果拎过来，十斤！胳膊都快断了，你们几乎全给削了！晏华星醒来，一个完好无损的苹果都没啦！”
石一泉惊呼：“你削的苹果皮怎么都是连在一起的？不行，我再试试，一定比你削的好。”
韩令姿气得大脑缺氧：“你们两个蠢货给我停手，就剩一个苹果了！”
三个人正在争苹果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安静！”
门口的顾禾月厉声止住三人。
石一泉缩着脖子坐了回去，韩令姿捧着仅存的苹果坐回沙发上，黄戟朝两耳不闻窗外事，兢兢业业于他的削苹果大业。
顾禾月提着保温盒进来，“我出去拿个东西的功夫，你们都能吵起来？”
石一泉小声嘀咕：“我就削个苹果……没有很吵……”
“嗯？”顾禾月的视线扫过他。
石一泉顿时正襟危坐：“没！没什么！我会安安静静不说话的！”
黄戟朝神经紧绷，垂着脑袋，手上动作都停了。
韩令姿见两个人像是看到教导主任的表情，忍不住轻笑：“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他是你们上司吗，这么怕他？”
石一泉比着动作让韩令姿噤声。
韩令姿不明所以：“为什么？顾禾月真是你们上司啊？”
顾禾月把保温盒放在桌子上，回身道：“对，我是他们上司。”
“啊？”韩令姿震惊，“你们不是同级吗？而且顾禾月你还在上大学，怎么比他们还高一级？”
顾禾月道：“你也小点声。”
韩令姿抿嘴。
顾禾月现在的表情还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官气养人啊。
“顾教官，您说说，怎么个事儿呗？”韩令姿用气声说。
顾禾月的腰靠着桌子，说：“走了点关系。”
韩令姿捂嘴，瞪大眼睛。
“怎么？”顾禾月拧眉。
韩令姿瞅瞅石一泉和黄戟朝，又瞅着顾禾月无动于衷的表情，道：“这话是能直接说的吗？”
顾禾月：“有什么不能的？”
石一泉在一旁道：“韩姐，你误会了。顾哥他靠的是实力和能力，入公司笔试和训练成绩都是第一名，三个月后破格提拔成了高级教练员。顾哥和风哥进了同一所大学，不过都办了休学，下半学期再去。”
韩令姿道：“所以，去年一年，你们没一个人联系我，是因为你们都进公司了？”
黄戟朝把完美的苹果皮和苹果都放在盘子里，说：“是啊，按公司规定，在正式入职之前，这些都是不能说的。”
“可你们都入职一年了，现在才告诉我？”韩令姿道，“都不把我当朋友是吧？”
石一泉：“不，当然不是！我们还是想和你联系的。”
韩令姿道：“可我这一年，就是没收到你们一丁点消息，怎么解释？”
顾禾月淡然开口道：“入职之后，他们两个又进了另一个项目进行特训。”
“在这个项目里，禾月算是走了关系吧，他哥哥是公司现在的副总，把特训交给他负责。”黄戟朝说。
石一泉：“另一个层面上来讲，因为要解救的人是风哥，顾哥会比任何人都有冲劲，无需画大饼，这就是最合适的领导人。所以，在这个项目里，公司把总负责人设置成了顾哥。”
顾禾月总结：“就是这样。”
韩令姿转着眼睛想了好久，才说：“大前天晚上的某个偏远小岛的爆炸，就是你们开始行动了吧？”
顾禾月点头：“没错。”
“晏华星也是在那里受的伤，失踪也是因为那件事？”韩令姿继续问。
顾禾月俯下身子，轻轻捏了捏晏华星的胳膊，道：“是。”
昏睡好几天，晏华星又瘦了一圈，胳膊上都没肉了。
韩令姿歪头：“行动结束，顾禾月就不是你们上司了，怎么还老鼠见了猫似的？”
石一泉：“你懂不懂条件反射！”
黄戟朝：“你被训九个月试试！”
“生不如死！”
“死气沉沉！”
“沉渣泛起！”
“起死回生！”
韩令姿：“……成语接龙是这么用的吗？”
顾禾月凝眉：“都说了安静！”
石一泉和黄戟朝同时绷紧嘴巴，垂着头不说话了。
在顾禾月身后，韩令姿眼看着晏华星睁开双眼，撑着手肘就要坐起来。
韩令姿一把推开顾禾月，把晏华星扶了起来。
被推开的顾禾月：“？”
晏华星起身，哑着嗓子说：“我醒了，吵闹点也可以。”
韩令姿伸手探了探晏华星的体温，又把手按在晏华星的颈动脉。
石一泉跌跌撞撞跑出去：“医生！”
顾禾月揉着眉心，抬手按了床头的铃，黄戟朝出去把石一泉拉了回来。
晏华星忍不住轻笑：“别这么紧张。”
顾禾月把温水递给他，道：“先别说话。”
晏华星润了润嗓子，道：“谢谢。”
石一泉扑过来抱住他的腰，哀嚎：“风哥！你终于醒了！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停，你明明是今天早上和我一起来的。”韩令姿直起身，止住石一泉的话。
石一泉吃瘪，又道：“我这几天睡都睡不安稳！”
黄戟朝揭穿他，道：“昨晚十点睡，今早九点起的。”
“…………”
石一泉怒了，“你们就不能说我点好的！”
顾禾月捂住晏华星的耳朵，转头对三个人说：“再吵，你们一起滚出去。”
说完，还对晏华星温柔一笑。
晏华星回以一个微笑。
“顾禾月，我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