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涵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答,或许回答了,因为陈澈心情很好,或许没回答,她好像没说话。
她扒着饭,怀疑地打量着他,含糊地问:“你很开心么?”
“还行。”他笑了声,哪像还行,分明是开心的要死。
“你开心什么?”
“同床共枕。”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嘣,低缓又暧昧。
江涵差点被米饭呛到,咳嗽了声:“我没答应。”
“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陈澈给她递了水,见她好点,转而问,“那你心疼我睡在一米五的沙发上吗?”
江涵怔怔的看着他,感觉心疼跟不心疼都会有圈套。
她先试探了一下,摇了摇头。
陈澈直接放下筷子,往后靠,环臂,眼睛微光粼粼,开口的声音完全是江涵没想到的。他面上神情自然,说话的调调倒是可怜巴巴的:“看来你也不是很爱我,让我一米八六的人睡在狭窄又拥挤的一米五的沙发上,哪有你这么狠心的人。”
他还特意把不对等的数字说得很重。
江涵眼皮一跳,看了看他,又转头看确实对他不太友好的沙发,垂眼纠结了一下,心软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那……好吧,那你保证什么也不做。”
“嗯,什么也不做。”陈澈眼里深幽,嘴上说的好听,心里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利己的事。
吃完饭后,陈澈洗碗,江涵连忙跑去浴室洗澡,生怕被占了什么便宜。
听见浴室的水声,陈澈朝浴室的方向望了一眼,嘴角一勾,笑出了声。
陈澈洗好碗后,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翻了翻堆着的信息,重要地回了回,不重要的点都不点开。
不一会,浴室的门打开了,伴随着热气腾腾的雾气,走出一个唇红齿白的姑娘,仿佛被滋润了一般,显得更加白皙动人。
陈澈在门响的那一刻就已经抬头了,此时看着她有些出神,喉结无意识地滚动,眼里的深沉,幽然如波。
白色的长裙睡衣,清纯又不失性感。
陈澈觉得她在勾引她,尽管对于她是每天正常的穿搭,但落在一个虎视眈眈的男人眼里,就如同没穿衣服在勾引他。
见他的目光很是陌生,不知是不是江涵想的太多,隐隐感觉很危险。
江涵二话不说,连忙跑进了房间,下意识地锁了门,几秒后,又扭了回去。像是想起自己已经答应他了,不能做反悔的人。
陈澈盯着关上的房门,好似能透过门面看见里面紧张慌乱到脸红的小姑娘。他低下眼,舌尖顶了顶脸颊,想了半天,才把自己说服不做畜生事。
他去洗了澡,出来把客厅的灯关上,然后开门进了江涵的房间。她还没睡,此时仰躺着,手紧紧地攥着薄毯,脸色很不自然。
他关了门,走到床边,打量了她一圈,淡淡道:“要是不适应,我委屈一下,再凑合几天。”
江涵咬着唇,看了他一眼,没拒绝也没同意。
静默几秒,陈澈打算要走,江涵小声说:“我会慢慢适应的。”
话音刚落,陈澈嘴角一勾,上了床。原本江涵准备了两条薄毯,但他当没看见似的压在身下,掀开江涵的薄毯,往她的方向挪,手一搂把她抱在怀里。
江涵浑身僵硬,脸一下红了,控诉的话到嘴边变得七零八碎:“陈澈……你有毯子……别……”
“我想抱着你,我保证不动你。”说的还挺诚恳。
江涵半信半疑,缓缓地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身侧的男人翻身压了上来,江涵一惊。
“你……你……干嘛,你说……不动……”还没说完,一个微凉的唇抚了上来,动作很温柔。
片刻,他退出一丝缝隙,眼神带笑,沉声说:“男人的话可不能信。”
江涵想推他,可落在他胸膛处,像是挠痒痒的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她只能被迫承受他的攻击,脖子也微微泛红。
过了不知多久,似乎几分钟,似乎十几分钟,他亲了亲她的脖子,灼热的温度在脖子上蔓延着。不一会,他从她身上起来,躺在床上,手穿过她颈后,一揽,抱着她说:“睡吧。”
江涵喘着气,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惊讶他真的遵守了他自己说的话。
明明……
想了没一会,困意上来,可能刚刚的睡前运动太消耗她了,闭上眼,就睡着了。
陈澈听到耳边平缓的声音,才敢转头去看她,他怕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就控制不住。
她没准备好,他是不会做她不愿意的事。
这晚的夜僻静,有人睡的舒适,有人彻夜难眠。
-
三天的假期过得像流水一样快,陈澈也翘了三天的班。江涵觉得,她再不上班,自己就成了祸国殃民的罪人,虽然这个国不重要,但她也是一个误了一个公司总裁的人。
下车前,江涵很严肃地嘱咐他:“陈澈,上班要好好上班,别开小差,也别老是给我打电话。”
“我在好好上班啊,要是不跟你打电话,我可能班都不上了,跑来陪你上班。”
江涵:“……”
“我很忙的。”
陈澈歪了歪头,语气微沉:“江涵,你现在是开始厌烦我了是吧?”
见他有些生气,软着声哄他:“没有,是让你好好上班。”
他不满足,拉着她就是一个粗暴的吻,眼神深邃如墨,带着浓浓的占有欲,他说:“我好好上班的前提,是能一直看着你。”
江涵无话可说。
陈澈瞥了眼中控台,捏了捏她的后颈,说:“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突然的话题让江涵愣了一下。
“什么日子?”
他叹了口气,有些失望,低低道:“没良心的家伙。”说罢,就松开了她。
江涵懵懵地开门下车,想半天也不知道明天有什么大事,她索性拿出手机,看到锁屏上今天的日期,才想起来明天是什么日子,是他的生日。
她回头去看他,而他已经关窗开车走了。
她有些愧疚,手机握得很紧,想着要给他准备什么礼物。
华丽高端的礼物她向来不太喜欢,也不喜欢当送人的礼物,毕竟陈澈说过,礼物要亲手做的才有诚意。
这句话她很深刻,准确来说,是他说的任何话,对她来说都很深刻。
她给寒知枝发了信息,说要晚一点到,然后就在路口打了车。
现在几乎都是成品,手工的很少。江涵在繁华街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个手工编织的平安符。
她买了几串绳子,看着手机上的教程一遍一遍的学,上午做了一半,下午做了一半。
陈澈真的一天都没有给她打电话,可能听进去她的话了,也可能她不记得他生日,生气了。
江涵倒觉得不打电话很好,这样她的礼物就不会让他知道了。
……
夕阳洒下,落在寂静的办公室里。
江涵编完最后一层,扣了个结,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手指勾着最上面,微微抬高。一阵风吹进来,下摆微微晃动,中间是斜着的正方形,上面用绳子构画了“平安喜乐”四个字。
生气归生气,陈澈还是照样来接她。
上车后,江涵主动开口:“陈澈,我好想你。”
他没说话,侧头看向窗外。
江涵双手牵着他的右手,揉捏着,闷闷道:“我也是为了你好,毕竟太黏着一个人会被人笑话的。”
他还是不说话。
“我不是故意忘记你生日的,最近这么忙,好不容易休息,还跟你待在一起,我就没想起来。”
“陈澈,我错了。”
见他还是看着窗外不说话,她倒生气了,松开他的手就要下车。
陈澈察觉到,直接落了锁。欺身压向她,二话不说,按着后颈,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惩罚,又重又猛,对于一直不会换气的江涵来说,简直要命。
但好在,他及时松开了她。
江涵头晕目眩地喘着气,陈澈抵着她额头,微哑道:“才哄了几句就不乐意了?”
“我从没哄过人。”江涵说,“我都这样哄你了,你就不能原谅我么?”
“原谅了。”他笑了声,“在你说想我时,我就原谅你了。”
“那你还……”
“我不得看看你有多大的耐心哄我。”轻啄了一下嘴唇,“也就四句话。”
江涵尴尬地躲了视线。
“我也想你。”
“我不怕被笑话。”
“知道你想不起来,故意提了一嘴。”
“你没错,是被我惯坏了。”
句句有回应。
江涵有点沮丧,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像陈澈一样,给予他相同的好,一直都是他迁就她,他更爱她。
她的鼻子有些酸,闷闷道:“陈澈,我们去买蛋糕吧。”
“好。”安全带系上,车子开了起来。
……
吃完饭,两人坐在沙发上,时间到了十一点五十五分。
江涵蹲下身,把蛋糕打开,插上蜡烛。陈澈不抽烟,所以打火机都是新买的。
点燃,江涵跑去关灯,冲他说:“许个愿。”
暗黄色的火光,把男人照得柔和,他嘴角噙着笑,闭眼,双手合十,虔诚地说:“祝江涵永远健康快乐,祝江涵心想事成,祝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三个愿望,都是跟她有关的。
蜡烛吹灭,灯光亮起。
时间跳到十二点整。江涵走过来,弯腰抱着他,说:“陈澈,生日快乐。希望每一年我都是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
陈澈直接揽腰把她紧贴地抱在怀里,她坐在他腿上,拿出包里准备的礼物。
平安符在两人眼中晃动着。
“这是送你的礼物。”
“你说过,礼物要亲手做的才有诚意。”她放在他手心里,“这次是很满很满的诚意。”
江涵问:“你喜欢吗?”
陈澈盯着手里的平安符,眼眶湿润,笑了声,嗓音微哑:“很喜欢。”
她的礼物,无论是什么,他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