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听不下去了，起身离开了大伯家。
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堂哥给我发来了消息：【小雅，你别生气，我已经骂过你堂嫂了。她一根筋说话不过大脑，下次让她给你道歉。】
我回：【没事，一点小事，别因为我影响心情。】
堂哥：【明天还来家里吃饭，我给你做拿手好菜。】
我：【嗯。】
放下手机，却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沾沾自喜的在程然面前表演亲情，想用他没有的东西刺痛他，以获得报复的快感。
可到最后，却如此丢人……
娇娇他俩恐怕正一边听着堂嫂的恭维，一边忍不住嘲笑我吧？
我这个没实力没背景的废物，确实比不上律师程然。
堂嫂的话也无可厚非。
和程然比起来，我确实没人脉没实力，她为了孩子巴结程然无可厚非。
只是，心里还是挺难过的……
本以为无论怎样，都还有亲人站在我这边。
老宅里，程然和娇娇的行李还大赫赫的摆放着，也不知道他们这次会住几天，想想就心烦。
干脆起身出去转转，沿着儿时熟悉的路线走了走。
怪不得人都想落叶归根，哪怕多年未回，再走这些熟悉的路，依旧觉得亲切，心里满满当当的，有种踏实感。
心情好了很多，我想着要不要主动打电话哄哄我妈。
谁知道迎面碰到了正往老宅走的程然和娇娇两人。
我翻个白眼，准备无视他俩走人。
“程阿雅，”娇娇叫住我，“你往哪走？不会真想和我们住一块吧？”
有的时候，我都怀疑，这女人喜欢的不是程然而是我了……
她怎么就能每次都主动犯贱呢？
我说，“住一起算什么，咱们三个直接睡一张床得了，反正又不是没睡过。”
娇娇骂，“有病吧你。”
程然拦住她，“好了，这里本来就是阿雅的家，房间这么多，碍不着你什么事！”
娇娇憋着气就想怼程然，一个声音突然打断她，“程然？小雅？你们回来过节啦？”
是以前的老邻居赵奶奶。
她和爷爷年龄差不多大，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
多年未见，她慈祥的拉着我的手，“长大了，是漂亮的大姑娘了…哎呀，我现在都记得你两个小辫子的样子，一转眼长这么大了。你爷爷走了，还以为以后就见不到你们了呢。”
我听她说着过去，鼻子也酸酸的。
赵奶奶看向程然，“小然也长大了，听说在Z州事业有成，学习好就是好啊。这是你媳妇？快生了啊，家庭事业双丰收，真好。”
娇娇连忙挽着程然靠在他肩膀上，笑得很是贤惠温柔。
程然也应了几句，赵奶奶拉着我的手不放，“年龄大了，见你们这些小辈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小然，你爸不在了，他就小雅一个孙女，你这个做叔叔的幸福美满了，也得操心点她的终身大事啊。”
当初我和程然结婚的时候，只在Z州办了简单的婚礼，老家的人除了近亲，其他人都不知情。
赵奶奶的话让程然满脸尴尬，娇娇接话，“程阿雅可不用愁，身边男人多着呢。”
她语气中的恶意很明显，我皱皱眉，并不想在赵奶奶面前骂她。
“打小小雅就招人喜欢，现在越来越漂亮了，喜欢她的人多才正常，”赵奶奶乐呵呵的说，“不过婚姻可是大事，得擦亮眼睛，遇到不好的男人啊，还不如不结呢！”
这话让程然如芒在背。
我笑道，“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赵奶奶又说，“吃饭了吗？去我家吃吧，我家孙子也在Z州打工，过节回来了，叫小凯，你还记得不，你们小时候经常一起跑着玩！”
赵凯小时候是个小胖子，性格比较腼腆，是我的小跟班。
我刚想拒绝说吃过了，谁知道赵奶奶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那小子不知道怎么想的，也不肯结婚，你俩年龄差不多大，咱们又知根知底的，干脆去见见面，说不定能看对眼呢。”
别看赵奶奶年龄大了，力气可不小，拉着我就往她家走，也是个急性子，边走边嘀咕，“我这个年龄啊，早就该抱重孙了，遇见个不孝顺的，也不知道给我带回来孙媳妇。小雅你要是嫁到我们家啊，绝对没人敢欺负你……”
本来就是邻居，几步就被她拉进了院子里。
我的手更是一直被攥的紧紧的，完全挣脱不了。
刚进屋，赵奶奶就吆喝起来，“小凯，还不快出来，奶奶给你带回来个漂亮媳妇！”
我哭笑不得间，赵凯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我倒是挺惊讶。
印象中的小胖子瘦了，一米八多的身高，匀称的身材，长得还挺帅的，依稀可见儿时的影子。
他显然也愣了，“你是……程阿雅？”
没等我回答，赵奶奶飞快地松开我，“你们聊，你们聊，老太婆就不打扰了。”
我有些尴尬，“我就是见了赵奶奶随意闲聊了几句而已……”
赵凯笑笑，“我奶奶急着让我结婚，你别往心里去。”
我说，“行，那你跟她说一声，我就先回去了。”
我转身就走，赵凯却几步追了上来，“那个……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