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姜胭——”白霜瞬间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周凝雪的表情也有些像是活见鬼。
但是她很镇定,因为她本来就想告诉她,
“姜胭,是这样的,上次爬山你失血过多,白霜的小姨在楼梯间外听到了顾总和顾嘉礼的对话,”
她脾气爆,说话都利落,切瓜砍菜的,利落分明,
“顾宴沉就是因为顾嘉礼跪在地上求他,他才娶你的,”
“到底是接受这段无爱的婚姻,还是怎样,你自己选!”
白霜握着姜胭的手,“姜胭啊,不管你选什么,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
周凝雪不甘示弱,“没错,你要是选了他,我帮你看着他,他要是出轨,我就卸他一条腿!”她说,
“你要是不选他,姐姐我就给你介绍别的男人,就你这么漂亮,保准儿分分钟迷倒无数多金的大总裁!”
姜胭怔愣了一秒钟。
像是强行把所有的情绪全都压住。
严丝合缝,不允许任何情绪外溢。
像是经脉寸断需要呕出来的一口血,又被她强行咽进肚子里……
“原来真的是这样!”姜胭恶狠狠地说,“我就说我追了三年没结果,他不可能轻易转性!”
她没哭,眼圈没红,甚至庆幸,
“幸好我根本就没有答应!”
姜胭仰着头,高傲的小孔雀一般,
“我是不是很厉害?”
“我不是早就说过我放弃了么?你们还一直不相信,我啊,再也不会恋爱脑了!”
姜胭的眼底没有一丝痛楚,笑着拉着周凝雪的手,
“小雪,你说给我介绍对象,可一定得找个又帅气又多金的!”
周凝雪狠狠拍着姜胭的肩膀,“好姑娘!我就说你现在强大理智,我就说你有能力处理好这一切!”
她笑着拉着姜胭说,“帅的还不好说?我把我亲哥介绍给你!他正好也是顾宴沉的好哥们,以后就陪在我哥哥身边,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把顾宴沉活活气死!”
姜胭笑着说,“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反悔!”
两个人一边打闹着,周凝雪还把她哥哥的照片翻了出来,甚至连相亲的时间和地点都约好了。
姜胭笑着递给周凝雪一个橙子,“要真成了,我可就是你嫂子了!”
周凝雪觉得自己辈分低了,撅起了嘴。
两个人又打又闹的,倒是十分热闹。
白霜没融进去。
她总觉得怪怪的。
姜胭脸上的快乐伪装太强大,天衣无缝,她盯了半天都没有看到任何一丝破绽。
可她那样笑着,那样调侃着,那样和周凝雪打闹着……
白霜却总觉得,她快要哭了……
可转念一想,姜胭的性格,怎么可能忍得住眼泪?
以前就算是磕红了手指头,都会找顾宴沉去哭一鼻子的。
她还有些担心,顾宴沉娶她的架势不似作伪。
姜家是最兴奋的。
姜夫人已经把自己当做顾氏集团丈母娘自居了。
现在姜胭这个态度,明天的婚礼,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
“姜小姐,晚间查房。”护士走了进来。
白霜拉着周凝雪离开了。
姜胭脸上的笑意缓缓凝固。
木头一样地被护士量好了温度血压。
病房外,终于彻底暗淡了下去。
今晚连月亮都没有出来……
她把病房的灯关上。
终于陷入了黑暗里。
让人恐惧又心安的黑暗里。
这样还觉得不够,她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
柔软的被子很厚,足够隔绝她的一切啜泣声音。
又是骗她!
娶她是因为弟弟,婚书也是骗她,戒指也是骗她……
前世的一切,今生重来一遍!
都是骗她!
那些情话对他来说很难开口,因为都是假的!
姜胭蜷缩在被子里面,颤抖的手上,是他亲手写下的婚书……
【赤绳早系,白首永偕】
【夫:顾宴沉
妻:姜胭】
姜胭不在意什么婚姻,她只想要他的一点爱!
不多,一点点就好……
她不要他因为责任娶她,她要他因为爱娶她!
前世盼不来,这一世同样失败!
姜胭躲在给自己搭起来的黑暗巢穴中。
心口痛到难以呼吸。
指甲太用力,那张薄薄的红纸破了。
看吧,他的誓言就这样轻易地破了……
她忍住揪心彻骨的疼痛,把那封婚书,对折,撕开……
对折……
再撕开……
躲在被子里面,撕了个粉碎!
泪水氤氲,有的地方,婚书糜烂成了泥一般的东西……
连字迹都看不清楚了……
撕到手指刺痛,终于,变成了成千上万个细小的碎片……
姜胭躺在床上,静静盯着天花板……
半晌,她给老顾总发了一个消息。
……
她不知道外面到底多乱。
顾家上下一片紧绷,剑拔弩张。
顾夫人和老顾总强烈反对顾宴沉的冲动。
可顾宴沉这次展示出来的雷厉风行,和对集团命脉的把控,又让老顾总忌惮。
他看着被养成纨绔的顾嘉礼,甚至恨不得现在就去生个老四!
姜家一片喜气洋洋,都在等着第二天的世纪婚礼。
姜夫人做梦都想当顾家的亲家。
她忙着做美梦,甚至都忘了新娘子还在医院里面……
婚礼策划团队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合眼了。
时间紧,但顾总是真大方!
一大早,他们就推着婚纱来到了医院。
病房门打开。
“姜小姐,梳妆了~”化妆师轻声叫着。
“姜小姐?”
“姜小姐!!!”
“顾总,”化妆师的电话飞快打了过去,“姜小姐不见了!!!”
顾宴沉少见的失控。
沉稳清冷的男人,长腿阔步往医院赶来。
白色的病床上,只剩下被她撕成碎屑的红纸婚书!
雪白的病房,婚书碎片像是一地鲜血!
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他的心底。
他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
“找,快去找!”他吩咐助理的声音有些发抖,
“封锁所有离开北城的航线!”
温文尔雅的男人第一次展露锋芒。
连交通部都打了招呼,全城都在找姜胭。
顾嘉礼紧紧跟在他身边,比他还急。
他这样大动干戈,很快就有了一些消息:
【去了机场。】
果然!
顾宴沉就知道她现在只能往非洲跑!
他和顾嘉礼一起赶到机场时……
老顾总和体育总局的人,甚至还有两位军方大佬,就站在候机大厅。
目光阴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