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收雨歇,我们的记录之所,移步到了白芷的闺房之中。
仙子换了件红粉法衣随意披上,头上鬓发如流水散落,脸上神采焕然一新,果然是得了不少滋润。
相视一笑后,我的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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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州地处夏国中心,有九州通衢的美誉,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宜县在鄂州的最西边,与青州、川州相接,人文地理与生活习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语言相通,比如都能吃辣。
而我从到宜县起,就已经想到了带他们吃一个菜,那就是鲥鱼!
我出生在酉水中下游,在很小的时候有幸吃过一回,那时候也就十岁左右,鲥鱼给我留下的极好的味蕾记忆,以至于这么多年后依然念念不忘。
后来,我也去了解过,原来鲥鱼曾被称为酉水三鲜之首。
于是我费尽心思,去观临过多个卖鲥鱼的饭店,可惜都没有找回来那个味道,直到有一天跟一个老人交谈,才找到了问题的根源所在,饭店的鲥鱼基本都是人工饲养,味道与野生鲥鱼完全是两个物种。
而保县这个地方,远离酉水,就更加难以找到野生鲥鱼,随着加入社会工作,诸事繁多就慢慢断了这个念想,只成为了心中的一段遗憾和执念。
宜县则不一样,我相信这里一定能找到吃野生鲥鱼的饭店。
出发前,我在手机上也攻略了一番,这里基本每家饭店都说自己卖野生鲥鱼,这并未对我产生困扰。
泥沙俱下总有真金,鱼龙混杂还是会有好人,找不找得到看个人。
我想到了一个最笨的办法,那就去最贵的酒店,起码能找到野生鲥鱼的几率会更高一些,果不其然就有这么一家,标价800一斤,有五斤的野生鲜货。
驱车半小时,我们赶到了这家生意看起来并不好的酒楼:望江楼。
一般人去吃饭,可能都会先看看生意好不好,但这里的装修布局和菜单价位,已经将很多普通客人排除在外,表面的生意不好在情理之中。
“来一条最大的野生鲥鱼,一鱼三吃。”
我就点了一个菜,然后将菜单还给了前来服务的餐厅经理。
“先生!一看您就是懂鲥鱼的,大约需要一个小时。”
他的服务员非常专业,不止着装,也包括他的言谈气质。
我庆幸找对了地方。
“师父,什么是一鱼三吃?听起来神神秘秘的!”
聂远生一脸好奇问道。
原本是要等鱼上来后,再好好显摆一把的,看着素素也看了过来,我只好提前跟他们作解释,真是没办法。
“鱼肉清蒸,鱼鳞蘸料,鱼骨熬汤,合称一鱼三吃。”
我简单扼要的先给出答案,然后才细细跟她们说起鲥鱼的其他细节。
鲥鱼鲜美而多刺,在过去的时候,并不是受所有人欢迎,剔刺是一件繁琐的事,直接阻挡了很多人的味蕾,比如老人小孩大多喜欢无刺的鱼。
但对有些人来说,美味就是美味,不会在乎过程的繁琐,如同男人征服女人一般,看中的反而是其中的过程。
清蒸,是对鲥鱼最大的尊重!
能够保留住鱼肉最原始的鲜美,再淋上一点点薄盐生抽就够了。
鲥鱼的鱼鳞很奇特。
一般的淡水鱼的鱼鳞很硬很腥,基本都会在烹饪前,被当做多余的部分剔除,而鲥鱼的鱼鳞是可以吃。
整条鲥鱼蒸好后,它的鱼鳞会变得很软,这时候稍微用筷子一揭,便整块掉下来,蘸上一些调料便可食用,还有一种吃法是熬成鱼冻。
只有足够大的鲥鱼,鱼骨才够熬汤,不需要配任何高汤,汤汁依旧浓白鲜美,我个人觉得,喝汤才是吃鱼的精髓。
看着她们俩听得津津有味,我也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这个逼终于被我装到了!
一个小时不到,餐厅经理指挥着两个服务员开始上菜,并非真的只有三样,餐厅体贴的送了一份时蔬和豆腐。
鱼汤是做的清汤锅,可以自由选择放不放佐菜,算是比较用心了。
“几位慢用,有任何问题可以叫我。”
随后,人与餐车都走了,只留下我们安静的享受美食。
“来,你们先试试!”
虽然我内心是迫不及待的,但这时候还要继续装下去。
见我如此,两人都有些急不可耐。
“哇,真的好美味。”
素素喝了一口汤,冲我竖起来大拇指。
“师娘,你快试试这个鱼鳞,也很好吃啊!”
聂远生夹了一片给素素,这家伙越来越懂人情世故了。
见她们还没动鱼肉,我用筷子也试了一小口,色香味都还不错,就是总觉得还是没有找到小时候的味道。
有过一些怀疑,这是不是根本就不是野生鲥鱼?
只是想想后,我自己也笑了,所有的美食与喜悦好像都是一样,过了那个特定的时间,就很难再找回最初的感觉。
“服务员,过来一下!”
我们吃得正酣畅淋漓,隔壁桌传来一个不满的声音。
其实我们距离比较远,只是客人本来就不多,我的神识更加敏锐,所以这个声音就异常的清楚,我的耳识跟随餐厅经理,想听听那边是怎么回事。
“你这不是野生鲥鱼,怎么现在店子做大了,开始欺客了?”
这个声音听起来年纪不会太小,我有些好奇抬眼看去,果然是个小老头,须发没有全白,整个人穿戴得整整齐齐,带点那种仿古国风的服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自己的举动被这个老头察觉。
“时老,望江楼在宜县经营了这么多年,口碑就是我们的生命,您老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替您尝尝?”
餐厅经理看起来与这老头很熟,说话也特别客气。
时姓,是极少的一个姓氏。
这老头也不回应,脸上虽有怒气,还是默认了餐厅经理的建议,这鱼也不可能会被调包,是与不是多个人参考一下,也是个稳妥的办法。
这下我的兴趣就更浓了,如果老头的鱼都不野生,那我的就更不可能了。
“时老,您千万别生气,说实话,我觉得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餐厅经理面色有些为难,但依旧坚持了自己的看法。
“混账!你以为我在无理取闹?我时易水在酉水边吃了几十年的鱼,会分不出是不是野生鲥鱼?喊你们老板过来!”
这名叫时易水的老头彻底愤怒,不打算与餐厅经理继续交流。
“时老,刚好另外一桌的客人也点了一条,要不我去沟通一下,取一些您尝尝,看看会不会有不同。”
这餐厅经理也算脑子灵活,立刻又想到了新的办法。
既然在品味鲥鱼上产生了分歧,那就干脆换一条鱼,我知道他说的是我们,如果我们这这条没问题,那这事也算说得过去,可能是烹饪出了问题。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老头不仅有些倔,还是个行动派,不一会就来到了我们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