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和春感觉一股闷气直直地横在了心口处,堵得难受极了。她来不及多想,急忙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缩进了温暖的被子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稍微安心一些。
就在这时,一双带着点点微凉的手轻轻地贴在了她的额头上。一瞬间,她的心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一般,猛地颤抖了一下,整个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栗起来。
“这么烫!”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说话之人正是萧安逸,只见他只是简单地试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后,便迅速收回了手,然后转过身去,准备将一块帕子浸湿。正当他要掀开帘子时,一阵闷闷的女声从被子里面传了出来。
“别......”江和春一边艰难地吞咽着口水,一边努力捏着嗓子,用极其轻柔的声音说道:“小心过了病气给你。”说完这句话后,她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被子,仿佛只要抓牢了它,就能抵御外界一切可能带来的危险。
听到这话,萧安逸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渐渐地舒缓开来。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显然已经被江和春这个天真的念头给逗乐了。毕竟对于常年带兵征战沙场、历经无数险恶环境的他来说,如果仅仅因为照顾病人就染上疾病,那恐怕真要让朝廷里的那些人为此忧心忡忡了。
然而,还没等萧安逸有所动作,一只白皙娇嫩的小手突然伸了出来,准确无误地握住了他拿着帕子的手,并顺势将帕子接了过去。紧接着,江和春小心翼翼地把帕子放在了自己滚烫的额头上。
生怕他要掀开帘子看看。
明晃晃的烛火跳动着,映照着整个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萧安逸站在那里,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榻上的那个人。
透过层层纱幔,只能影影绰绰地看到那女子柔柔弱弱的身形轮廓,然而与太医到来之前相比,此时的她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风情娇媚,显得有些憔悴和苍白。
\"夫人为何躲着我?\" 萧安逸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方才因为有太医在场,他尚能理解夫人有所避忌,但此刻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她却依旧如此遮遮掩掩,这让他心中不禁生出许多猜疑。
他缓缓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突然,他意识到这间屋子里好像缺少了某个重要的存在——那个平日里总是毛毛躁躁、大大咧咧的丫鬟竟然不见了踪影!
\"你病着,怎么不见你那个丫鬟伺候在旁呢?\" 萧安逸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听到这句话,江和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般。天啊!她竟然把这么大的一个漏洞给忘记了。哪有主子生病了,贴身丫鬟不在身边照料的道理啊!要是早上随便找个借口让那丫鬟离开也就算了,可偏偏就在刚刚,那丫鬟还在萧安逸面前露过面呢!
与此同时,萧安逸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床边露出的半只手上,那手纤细修长,肌肤如雪,但不知为何,他的眼神忽然一凝,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之处……
手腕上的痣若隐若现,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然而,一早还在蓉鸾手腕上的鸳鸯云纹镯却如那昙花一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像蓉鸾,倒更像……
萧安逸心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眯起眼眸,其中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他缓缓抬起头,刚捏住帘幔,仿佛那帘幔是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
“少爷,少爷可在屋里?”
“少爷?这院子里怎的如此冷清,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也没人来接下东西啊。”
门外突然传来老太君身边的安小小的声音,那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悦耳。
手上微微一顿,萧安逸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影,那眼神仿佛要透过她的身躯,看到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然后,他转身出了屋子,步伐坚定而有力,宛如那即将出征的战士。
见安小小手里拿着些丸药,萧安逸快步上前,如同那离弦之箭,迅速地将东西接了过来。
自小,萧老太太含辛茹苦地将他拉扯长大,安小小也在一旁帮了不少忙,萧安逸对她们二人,心中充满了敬重之情。
见药瓶上皆是些治疗风寒,以及各色日常所用的药瓶,还有一些蜜饯和新鲜水果,宛如一件件珍贵的宝物,皆是润肺清喉的,萧安逸强忍着性子,听安小小如潺潺流水般絮絮叨叨地叮嘱。
“这药,和太医开的并无冲突,吃了犹如甘霖滋润喉咙。”
“这云梨,宛如琼浆玉露,让丫鬟拿去给夫人熬水,喝了最是滋润。”
“这些丸药,是老太君对少夫人的一片拳拳之心,特意送来一些,比那些苦掉舌头的药更加美味可口。具体喝什么,你们自己决定。”
萧安逸将这些一一铭记于心,“奶奶那边如何?”
“太医那边平安脉已经诊完,和上次如出一辙,老太君深知将军忧心,特意让老奴前来,只说让您全心全意照顾少夫人,不必特意去她那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