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燕子谨一身交织绫皮袄显得英姿焕发,腰间系着玄青色祥云纹角带,一头乌发束在脑后,漠然的眸子透露出几分柔情,身躯魁梧高大,气质冷清又带着几分风度翩翩。
“晚晚~”
燕子谨伸出手拉住沈晚晚的手,沈晚晚将手收了回来。抿了抿唇,问道:“有事么?”
燕子谨知道沈晚晚还生气,也不想惹她不快,语气温和道:“晚晚,我要出一趟远门。这段时间就待在姜也这里吧!我将冷枫留下来,保护你。”
沈晚晚抬眸看向他,道:“不用了,姜大哥待我很好。”
燕子谨看到刚刚沈晚晚与姜也说说笑笑的模样了,他知道,与姜也在一起,她很开心。但也有些不开心,毕竟让她展开笑颜的不是他。
他想让她笑,开心放肆,无忧无虑的笑,就如最初见到的那样。
虽然有些不开心,但他要出去,不能带着她。
“让冷枫跟着你吧!我放心。”
沈晚晚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既然要出去,肯定要用人,让他帮你吧!”
燕子谨勾了勾唇,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道:“晚晚,你这是关心我?”
沈晚晚垂眸没有说话,想了想开口问道:“你,要去哪里?”
听到沈晚晚的话,燕子谨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燕国。高铭阳死了,我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沈晚晚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
燕子谨看着沈晚晚垂眸安静的样子,眼眸的温柔加重,温和道:“你想去么?燕国也有很多好玩的,你若想去,我带你去玩玩。”
沈晚晚摇了摇头,道:“不了,我不喜欢。”
燕子谨也不勉强,抬手温柔的摸了摸沈晚晚的长发。她今日穿了一身玫粉色彩莲罗裙,显得格外活泼可爱,头上粉色梅花步摇更是显得灵动。
“我该回去了。”
燕子谨知道她心有芥蒂,点头道:“好,我让人买了你爱吃的糕点,还有府上的银子随你用,若没有钱花了,就回府去取,我已吩咐了管家。莫要再拿自己的首饰换了。”
说完将一个木盒递给了沈晚晚。
沈晚晚打开木盒,里面正是昨日给夏韵的首饰。
燕子谨见她眉头一皱,忙说道:“我派人给她赎了身,也给了足够的银票度过余生,你不必担心。只是,我给你买的首饰,下次可以不要随意送给别人么?”
燕子谨的语气温和似乎还带着些许乞求。
沈晚晚点了点头。
燕子谨浅笑,抬手摸了摸她那如墨般的长发。
沈晚晚要走,燕子谨心里有些不舍,下了马车送她。
“我还买了几件新衣服和首饰。你看看合不合身?”
沈晚晚抬眸看着冷桦,冷枫两人手上提满的东西,不禁抽了抽嘴。抬眸问道:“你要去多久?”
“最快两个月。”
沈晚晚点了点头。片刻后问道:“一路平安。”
燕子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缓缓向前走了一步,眉梢轻挑,语气拉长又轻慢道:“晚晚,你会想我么?”
沉香木的清雅传入鼻中,沈晚晚抬眸,燕子谨头更低了,与她那精致小巧的脸更近了。燕子谨的脸放大在眼前,沈晚晚呆愣了一下,猛的后退一步,果断道:“不会!”
说完就往回跑。
留燕子谨在原地轻笑,声音低沉有磁性,看得出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冷枫和冷桦敲门,将东西放进院子,几人就离开了。
沈晚晚坐在院子里,看着桌子上的东西,陷入沉思。
燕子谨对自己也算好,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满足。就连凉城受灾时,自己的吃衣住行也没有被亏待一点,平日里吃的用的也是最好的。只是,他看对自己的感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他长得同哥哥很像,看着那熟悉的脸,只想亲近,但只要他一说话,心里又忍不住的厌烦。
“晚晚!”
听到有人叫她,沈晚晚下意识转头,就见司马玉龙和陆绎站在身后。
沈晚晚起身,道:“你们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司马玉龙坐在桌旁,陆绎站在他身后。
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司马玉龙微微收颌,眼眸微眯,淡淡嗯了一声,道:“燕子谨来了?”
沈晚晚点了点头,道:“他要去燕国,来告别。”
看着沈晚晚面色似乎不是很高兴,司马玉龙抿了抿薄唇,开口问道:“怎么?不高兴?”
沈晚晚摇了摇头,浅笑道:“没有。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们怎么来了凉城?有什么事情么?”
陆绎没有开口,司马玉龙眼眸漆黑,慢条斯理,道:“燕子谨不是要生擒我么?所以,我就来了。”
沈晚晚蹙眉,迟疑片刻道:“但,今日我看,他,似乎并不知道你在凉城。司大哥,你们又有什么计划呀!不能告诉我么?”
陆绎这才开口道:“是为了沈家的虎符。”
“虎符?”
司马玉龙点了点头,道:“这沈家的虎符,终究是隐患。我有意不想同凉城兵戎相见,若挑起战乱,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你既然不知道沈家虎符的存在,那我就只能找沈家的人了。”
“那你找到了吗?”
沈晚晚关切问道。
陆绎开口道:“我们找了几个你父亲的旧部,打听出沈家军目前主事者叫沈让。今日便是去见他的。”
“你们,谈的怎么样?”
司马玉龙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沈家军只认虎符,就连我这个国主,也用不动他们呐!”
沈晚晚蹙了蹙眉,不解道:“为何?自古以来,不都是以国主的指令为圣意的么?司大哥,你就不能给他们下旨么?”
陆绎这时解释道:“这也算是历朝历代沿袭下来的旧俗。为将只能认虎符,否则便可以随意出兵。持有虎符者虽然可以调令士兵,但却只忠于者帝王。在无战事时,虎符是要上交朝廷的,但你父亲守卫边疆时,燕国常骚扰边境,故,当时将虎符给了你父亲,并未收回。却不曾你父亲就这样突然去世了。”
沈晚晚眉头紧锁,抬眸看向司马玉龙道:“虎符不在燕子谨那里。我不知他身份的时候,他也曾问过我虎符的事,我就告诉了他。这说明,虎符不在他那里,而他也不知道在哪里。其实,姜大哥第一次同我说的时候,我也在府里找了一下,但都没有找到。我父亲原先的书房,燕子谨在用,不如,明日待他离开后,我再去找找?”
司马玉龙摇了摇头道:“不必了,若真的在你父亲书房里,他早就拿到了。”
沈晚晚泄气托着脸颊,坐桌子旁边。
司马玉龙见沈晚晚如此,勾了勾唇,并未开口。
陆绎道:“但有一件事,你确实可以帮忙。”
沈晚晚眼睛一下亮了,抬眸看向陆绎,眼眸明亮如光。
司马玉龙见此不禁轻笑,笑过后,认真道:“这沈让恐怕也不会轻易同意让沈家军跟着我,所以,说服沈让,还要你去,毕竟你是沈将军唯一的血脉。”
沈晚晚点了点头。
第二日,沈晚晚换了男装,跟着司马玉龙和陆绎出去了。
三人去了城西一处朴素的宅院里。陆绎上前敲门,一名年纪较大的中年妇女打开了门。
陆绎礼貌道:“沈让,在么?我们找他有点事。”
妇女点了点头,将人带了进去。
院子里很朴素,也不是很富裕的模样。进了院子,右侧摞着一堆未劈完的柴,旁边的水井处有些绿油油的青菜。
女人安排,三人进了屋子,坐在桌前,上了热茶,就去寻人了。
没一会儿,就有一个男子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