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秋猎已过去十天,夏为仪的打猎手法越来越娴熟,已经能独立射中山鸡、狍子这类灵活的动物了。
“郡主,再过两日我就要随陛下围猎了,从明日起我可能没多少机会见你,你若自己想打猎在外围就好,别跑深了。”
谢云玠恋恋不舍和她解释,夏为仪这几日被他伺候得很开心,感觉皮肤都好了不少。
“不必担心我,你们围猎危险,自己小心。”
两人离开溪边,谢云玠将她送到猎场外围。
分别前,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厚厚的羊皮卷。
“这是床弩的图纸,你收好,回京后,我会为你引荐几个擅长的工匠,他们是我的人,你尽可放心用着。”
夏为仪展开一角看了眼,床弩的结构清晰明了,线条和比例分毫不差,让她想起了在现代认识的老建筑师,他们画的图纸丝毫不比用cAd画的差,甚至更胜一筹。
她小心地收好图纸:“谢谢你,容瑾。”
谢云玠喜欢她唤自己的字,让他有种和她十分亲密的感觉。
“你的小字是什么?”
大户人家的女儿一般都有小字,类似乳名,只有亲近之人才可称呼。
夏为仪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那个称呼已经不适合了,就叫我郡主或者为仪吧。”
原主小字婉婉,那是端王夫妇对她的爱,平日自己回王府,他们也会这样称呼自己。
他们不知亲生女儿已经离世,所以自己被叫婉婉并不在意。
但有亲密关系的人这样叫自己,会很出戏的。
好在谢云玠不是纠结的人,她不想,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见到远处的火光后,二人默契分开,夏为仪无惊无险回到帐篷,打算接下来几天好好休息。
第二日,夏为仪和两个孩子坐马车去了猎场附近的马场。
马场外围,谢云玠今日正在训兵,为后日的围猎做准备。
年轻俊美的将军带着一群精壮的汉子训练,也是一道优美的风景线,吸引了许多少女,甚至妇人观看。
少女们大多娇羞,只有少数几个胆大的朝男人们扔野花,表达自己的喜爱。
不过最胆大的还是妇人们,特别是寡妇。
“谢将军,瞧你们都出汗了,要不脱了衣服吧?”
“对啊谢将军,别害羞啊!”
“我们这群半老徐娘还能占你们便宜不成?”
“听闻谢家军的将士身材个个挺拔健硕,你就给我们看看呗。”
“哈哈哈,你看他脸红了!”
……
谢云玠得确被这群妇人调戏得不知所措,本以为他的郡主已经够大胆,没想到这群女人才是豺狼虎豹。
若不是他们人多,恐怕这群人已经扑过来将他们扒了。
正想着,他的余光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看过来,见夏为仪正带着两个孩子站在人群中。
忍不住挺了挺上半身,声音变得威严沉稳。
“下盘要稳,再来一遍!”
夏为仪偷笑。
好装一男的。
看了一会儿,见男人在忙,她便带着孩子去了跑马场。
孩子还小,夏为仪选了个人少的地方。
扶着茹姐儿上马时,她看到了戚氏母女,双方只是简单颔首示意,之后便互不打扰。
“娘亲,我想跑。”
夏为仪带着茹姐儿走了两圈,小丫头不不满慢吞吞的速度,想像别人一样跑起来。
“那你抓紧缰绳,娘带你跑两圈。”
“好!”
茹姐儿拍手称好,雀跃张开双臂等她抱上马。
夏为仪让人给自己的马重新套上马鞍,试了试是否稳当,确认安全才将人抱了上去,自己再翻身上马。
“娘亲,好高呀。”
宋茹初突然变高,难掩激动,忍不住向言哥儿炫耀。
“哥哥,我比你高。”
宋知言仰着头看她,心里突然酸酸的。
“哦。”
他才不嫉妒呢。
夏为仪让茹姐儿抓好缰绳,先小跑着试了试速度,见小丫头适应良好,知道配合马儿的跳跃控制身体起伏,才放心地挥鞭让马跑起来。
马蹄疾驰,携带着旷野自然气息的风吹在二人脸上,小丫头高兴得咿咿呀呀,夏为仪也十分享受这样自由驰骋的感觉。
谢云玠趁着调整休息的空当,坐在小山坡上远眺马场上的人。
距离远,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仅凭一个身影便知道她此刻是欢喜的。
若端王上位,她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夏为仪跑了几个来回终于停下,小丫头过足了瘾,一下马便去找她哥哥分享喜悦。
“哥哥,娘亲好厉害,我好喜欢。”
言哥儿有些无语,他是没眼睛吗,这点事用得着亲自和他说?
“哦。”
茹姐儿没得到想要的回应,像只河豚,高高鼓起腮帮子。
哥哥就是羡慕嫉妒她能有娘亲带着骑马。
哼,想要就说呗,总不能什么都要娘亲追着问他要不要。
小丫头越想越不服气,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跑到夏为仪面前告状。
“娘亲,书院里有姐姐靠在哥哥肩膀上。”
夏为仪:“?”
宋知言还有半个月才满七岁呢,这能早恋?
言哥儿被妹妹无语到了,怕夏为仪误会,忙解释。
“不是,是她非要挨着我。”
茹姐儿继续添油加醋:“才不是,那姐姐耳朵红红的。”
宋知言来捂她的嘴,脸急得通红。
妹妹怎么能乱说,他才没有。
夏为仪听夫子说过,言哥儿在书院很受女孩子喜欢,倒也不是早恋,单纯是小孩子喜欢和干净安静的男孩子待一块儿。
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大多调皮,又爱惹事,宋知言长得好看,又安静听话,不会欺负女孩子,当然受欢迎。
只是他都不怎么喜欢别人围着他。
夏为仪见他急得出了汗,忍不住打趣。
“好小子,是哪家的姑娘,都靠在你肩膀上了,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小心人家爹娘来府上抓你打屁股。”
宋知言被调侃脸更红了,怕她真的误会,忙一脸严肃解释。
“我没有,是她非要来挤我,还用耳朵烫我。”
“……”
夏为仪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大笑出声。
“她拿耳朵烫你?哈哈哈……”
言哥儿一脸莫名,他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