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酒也喝得索然无味,谢云玠喝了一盏便告辞了。
骑马漫步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同英巷。
巷子里没人,只能听见院墙内的热闹,许是那些租户家里来了客,正在家长里短。
一直走到那处熟悉的小院,他才停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他只好翻身进了院中,里面井井有条,看起来每天都有人打扫,只是可能她来的时候才会有人专门伺候。
推开卧房的门,他径直躺在了床上。
或许是因为没有火盆,也或许是因为没有她,厚厚的被褥竟一点也不让他觉得温暖,反而冰冷似铁。
虽然被褥换了新的,可屋里隐隐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男人便在这样的气息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不算安稳,梦里她说的那些话和今日经历的种种交织在一起。
她说她喜欢好看的男人,也不会只有一个男人,听起来多么惊骇世俗啊。
可为什么同样的事发生在男人身上,大家都觉得是家常便饭。
她只是多了几个男人,没有学男人逼良为娼,也很尊重每个人,没有把男人像玩意儿一样打发,更没有要随意把男人送给别的人取乐。
和那群男人比起来,她做的事,根本不值一提。
这一觉醒来后,他浑身竟有些酸疼,比负重跑了二十里还累。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很烫。
理了理被自己睡皱的床铺,确认自己没有弄乱别的东西,他才浑浑噩噩出了院子,翻身上马准备回府。
他很少发热,如今一病竟很快开始头晕目眩。
走了二里地,他已经握不住缰绳,摇摇晃晃栽下了马。
好在地上有积雪,不疼。
他挣扎着要起身,但脚底打滑,又提不起力气。
这时,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停在她面前,一个写着“裴”的木牌挂在上面,被风吹得晃晃悠悠。
一张让人讨厌的脸探出来,居高临下扫了他一眼,啧啧两声。
“天寒地冻的,谢将军怎么躺在地上,不骑马是因为不喜欢吗?”
谢云玠没理,自己撑着起来,脑袋却晕得厉害。
“罢了,本官大度,就送将军一程。”
说着,让小厮扶他上马,谢云玠是实在难受,也没拒绝。
上了车,二人也不说话,一直到了韩国公府,男人才开口。
“到了,将军不必客气。”
说完,让小厮把人扔了下去。
门房见扔了个人下来忙上前去看,见是自家将军一个个愤怒地看向马车。
可马车已经掉头,晃晃悠悠地走了。
“将军发热了,快抬进去,叫大夫。”
……
裴恒之离开后便回了裴府,路过公主府时掀开帘子看了眼。
工匠们过年只休息了两日便又动工了,他偷摸加了些人手,应该很快就可以入住了。
想到夏为仪这么多天都没主动找他,他心中沉了几分。
连谢云玠那个善妒的莽夫都能被她青睐,自己如此大度,还送情敌回家,她怎能忽视自己?
回到院中,他越想越气,想了想,提笔写了封信,让人悄悄送去国公府。
既然不来找他,那只能他主动找上去了。
………
夏为仪这两日情绪不高,做什么都是恹恹的,连对男人的兴趣都淡了不少。
她不喜欢被人影响心情,特别是男人,于是看到裴恒之的信后,果断选择应邀。
换个人解解闷,说不定就好了。
到了第二天,夏为仪便以去看公主府的理由去了裴府。
裴恒之早早就把自己洗干净,还熏了她喜欢的香。
夏为仪一开始还算热情,但草草来了一回便没了兴致,他都还没得到疏解。
他只好又贴了上去,企图唤醒她的欲望。
她心烦意躁地推开他。
“别烦我,没心情。”
他眼神沉了沉:“公主还在为那莽夫伤感?”
“你能别叫他莽夫吗?”
谢云玠有勇有谋,学识也不错,还没他变态,怎么就莽夫了?
叫他莽夫,岂不是对自己审美的质疑?
裴恒之见不得她维护谢云玠,心里酸溜溜,面上却不显。
“公主被他影响情绪了,那莽夫看着人高马大,心眼子却比针眼还小,连公主多几个男人都接受不了,不像我,不仅能接受,若是公主看上了哪个男人,我还能帮你绑了来。”
夏为仪本就烦,听了更烦。
这到底是什么成分的变态?
“叽叽歪歪的,听着心烦,我回去了。”
她坐起身要下床,裴恒之拽住她,不让走。
“公主只顾着自己舒坦,是不是对臣太冷漠了。”
她和别人夜夜笙歌,两个人都得到满足,凭什么到了自己就不管不问了。
他就是太大度太好说话了。
“这两日没心情,过几日就找你。”
“公主还想着那莽夫,你要喜欢,我现在就去把他绑了,送到你床上。”
夏为仪转过去一下扇在他脸上。
“你够了,本公主心烦,别来惹我。”
裴恒之一下不闹了,掩其锋芒,变得温驯。
“早知你这么在乎他,那日我就该提早告知你被他跟踪了,也免得东窗事发,殃及池鱼。”
夏为仪穿衣服的动作顿住,不可思议回头:“你早知道?”
他笑得邪魅:“我担忧公主安危,自然要人保护着,要是连个莽夫都看不住,我这首辅也是白当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真的要气死了,她知道迟早会让谢云玠发现,可不是那样被捉奸在床。
她不要面子的吗?
想着,她气不过又给了他一巴掌。
男人笑了,似乎一点不疼。
“臣只是帮公主试探他,他要是接受不了,公主也不必跟他耗着了。”
他没说的是,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要那莽夫发现,如果对方被气走了,就能少一个对手。
这也不能怪他吧?
夏为仪气得要死,扑过去拳打脚踢好一阵,可惜她那点力气对男人造不成威胁,反而让对方呼吸粗重。
“好公主,你这样我可要反攻了。”
他抱着她的腰威胁。
“啪!”
夏为仪又给了她一巴掌,心里终于舒坦了。
“公主知不知道,你身上有股让人着迷的香气,每次你打臣的时候,臣最先闻到的是公主的体香,等巴掌落到脸上,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有蚀骨的快感。”
夏为仪:“……”
她又没挨过打,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