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牛气得七窍生烟,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若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心中那团愤怒的烈火,大有将他所有的理智焚烧成灰的架势。他满脑子尽是秀玲和时云偷偷相见、相拥的画面,那场景宛如一根锐利无比的尖刺,狠狠地扎进他的心底。每瞧见秀玲那张满是伤痕的脸,他的怒火便不由自主地再度熊熊燃起。他双眼通红,犹如一头狂性大发的野兽,朝着秀玲咆哮道:“你这个寡廉鲜耻的女人,我待你如此之好,你怎能做出这种事!”
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与这样一个女人共度余生,于是便铁了心地要和秀莲离婚。
赵家父母闻听儿子这个决定,顿时大惊失色。赵母赶忙拉住铁牛的手,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铁牛啊,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夫妻之间哪有从不闹别扭的呢?好歹夫妻一场,况且咱们这还是换亲啊,可不能就这么散了呀。”赵父也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劝道:“是啊,儿子。你这般一时冲动就做了这个决定,日后必定会后悔的。秀莲这孩子平日也是个好媳妇,既温顺又勤快,这次说不定真有什么误会呢。你就这么仓促地要离婚,等日后想明白了可就来不及了。”
赵铁牛愤怒地甩开赵母的手,瞪大双眼,冲着父母怒吼道:“误会?我都亲眼瞧见了,还能有什么误会!我绝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这婚必须得离!”
王家父母这边,亦是心急如焚。王福生匆匆赶到赵家,额头上满是汗珠,他一把拽住铁牛的胳膊,焦急地说:“铁牛啊,你消消气。秀莲即便犯了错,咱们也得给她个机会解释解释啊。你要是就这么离了婚,这可就把秀莲的名声彻底给毁了,咱们两家的关系也得彻底破裂啊。咱们都是多年的老相识了,这么做对谁都没好处啊。”
秀莲在一旁哭泣着,声音发颤地说:“铁牛,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那天只是个意外,时云他突然拉住我,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就看到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在双方父母的极力劝阻下,赵铁牛的怒火渐渐消了些许。他望着年迈父母那满是担忧的眼神,又念及夫妻间的情分,心中那份决绝也开始动摇起来。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默默无言。秀莲也哭着保证自己是清白的,会好好过日子。最终,双方暂时达成了和解,只是这和解之下,依旧潜藏着看不见的裂痕,恰似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王福生和翠兰这边,日子过得愈发红火起来。福生本就是个踏实勤劳的男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那是经年累月在田间劳作被晒就的。他的手臂粗壮有力,干起农活来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耕牛。不管是田里的农活,还是家中的杂事,他都处理得有条不紊。翠兰更是贤惠,她面容清秀,眼眸里透着一股灵动的气息。她心灵手巧,那刺绣的手艺堪称一绝。她绣出的花鸟鱼虫活灵活现,仿佛随时都会从绣布上跃然而出、游弋而出一般。
翠兰见村里的姐妹们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心中很是怜惜。一日,她把村里的姐妹们召集到自家屋里,诚挚地说:“姐妹们,咱们不能就这般一直穷下去。我想把我的刺绣手艺传授给大家,咱们一道把这个做成生意,一块儿致富。”一个姐妹疑惑地问道:“翠兰啊,这能成吗?我们可没你这手艺啊。”翠兰笑着回应:“只要大家肯学,肯定行的。我会耐心地教你们刺绣的针法、配色,只要大家认真学,肯定能绣出好东西的。”
乡亲们听了翠兰的话,备受鼓舞,也都学得十分认真。渐渐地,村里绣出的绣品开始在外面有了名声,不少客商慕名而来,大家的收入也日益增多,整个村子都弥漫着一种积极向上的氛围。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王福生像往常一样上山采药。他背着竹篓,手里拿着小锄头,哼着小曲儿就上了山。山上的草药种类繁多,福生每次上山都能满载而归。他沿着熟悉的山路前行,一边走一边仔细搜寻着草药。他的眼神犀利,就像一只觅食的雄鹰,任何一株草药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当他走到一处陡峭的山崖边时,发现了一株极为罕见的草药,生长在崖壁的缝隙之中。福生心中一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喃喃自语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啊,要是采回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还能给乡亲们治病呢。”
他小心翼翼地朝着崖壁靠近,试图伸手去够那株草药。可是,脚下的石头突然松动,福生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抓住什么,然而周围只有空荡荡的空气。他就这般直直地坠落到山底,身体在坠落途中不断地撞击着山石,发出沉闷的声响。
同行的村民们大惊失色,纷纷呼喊着福生的名字。一个村民喊道:“福生啊,你可别出事啊!”另一个村民也焦急地说道:“咱们赶紧找啊!”他们赶忙沿着山路向下找去,找遍了半座山也未找到福生。那座平日里充满生机的大山,此时就像一个巨大而沉默的怪兽,吞噬了福生,没留下一丝踪迹。
消息传回村里,福生的娘听到这个噩耗,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等缓过神来,她就像失了魂儿一般,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生命力。她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屋顶,泪水不停地从眼角淌落。她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微弱地说:“我的福生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她的身体像是被无数病痛折磨着,虚弱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