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暮色沉沉,虫鸣在呼唤。
前方响起两长一短的夜鸟叫。
“不好,有敌人!”
“隐蔽。”
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法语的交谈。
手电筒的灯光辉映下,士兵们交谈着,一伙五人的法国士兵,吊儿郎当,背着长长的贝蒂埃步枪,或者勒贝尔1886步枪,短支的mAS36型步枪一支也没有。
mAS36,全枪长1.02米,空枪重3.72公斤,发射7.5 x 54 mm步枪弹,个性仔的选择,总产量25万支,怎么也不会轮到鱼腩部队。
踢踢打打,晃悠地走着,头上顶着亚德里安钢盔,顶端的凸起加强筋,偶尔折射着光。
士兵紧紧的贴着地面,大气不敢出声,仿佛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头盔是士兵最重要的装备之一,想直接挡住一发子弹基本上不可能,可对四处横飞的弹片碎石,确实有用。
纪律性非常强的士兵们没有命令,丝毫没有动作,如同石头一样纹丝不动。
“听说上面不让我们训练,连提都不让提。”
“谁让我们是预备役,搞什么训练,辛辛苦苦训练好了,做什么?德国佬又不会从这里过。”
“是啊,我三十五岁了,早过了年龄,两个孩子还在等我回家,真不知道为什么征召我们。”
“哦,那更应该注意,我们的女人太浪漫了。”
“不,我相信她。”
“如你所愿,我们什么时候退役?真想家啊,要是德国佬打过来怎么办?”
“这里是山区,不可逾越的天险,再往上面走,那可是平原,更方便装甲行军,谁会费力不讨好。”
“或许就是让我们来充充样子,吓唬吓唬德国佬。”
“我早就忘记了,军事技能又不能换回面包。”
“白天修建碉堡,修工事,累得要死,跟建筑工人一样,搞不懂为什么?”
“听说师长拉方丹将军因为进行训练而被上级训斥和惩罚,还有一位上尉使用反坦克炮被关了禁闭。”
“管他谁谁,这么多混凝土工事,德国佬是过不来的,长官认为工事防御能挡住德国人。”
“我们什么时候修完?”
“哦,这应该是上帝知道的事!”
“快走吧,回去休息了,后天又要轮换调动,不知去哪里。”
“真是该死的官僚们。”
“不要这样说,毕竟欧洲战事是我们胜利了。”
“可我们死了太多的人,真不想打仗。”
听着巡逻队的声音慢慢地远去,大家伙儿松了口气,刚刚准备起来。
霍夫曼耳朵里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连忙挥手下压,几匹战马打着响鼻,从远处走来,英法比荷卢是盟军,防备的如此密集?
迷之自信,外强中干而已!
霍夫曼心里嗤笑两声。
巡逻士兵的说话,说明法国人的粗心大意是从上到下,与他们做事慢半拍的风格有关。
色当对于法军简直是一块不祥之地,是他们的梦魇,欧战德军曾从这里展开进攻。
可历史教会人们的唯一教训,就是人们从不吸取任何教训。
阿登森林地区多荒地沼泽,面积为1.12万平方公里,平均海拔不足500米的台地,大部分被茂密的森林所覆盖,地势陡峭复杂,山谷和湍急的河流贯穿其中,形成一道天然的分界线,通过110公里长的峡谷就能深入法境。
马啼踏踏而去,显然对方没有认真巡逻,做个样子而已。
堑壕战,法国人倾向于静态防御作战,耗费50亿法郎打造的马奇诺防线,静静的矗立在隔壁。
“转移。”
士兵们摸黑避开巡逻路线,选择一处山谷。
m31防水雨布合并在一起,搭成帐篷。
“芬尼,把罐头盆挂在绳索上,确保我们的营地安全,警戒,必须要做充足。”
“明白长官。”
夜里有些凉,臭氧层未出现黑洞,天气依旧寒冷,不存在地球温度变暖的征兆。
霍夫曼身上穿的m36野战服,与士兵的没有什么不同,融入群众中,就像水滴入海,不敬礼根本分不出,谁是军官?
霍夫曼的空间里,有一只精挑细选装有dialytan 4x瞄准镜的高塔式镜座98K狙击步枪,枪从哪里来?
权力的小小任性,以个人爱好的名义自行购买。
目前所有的枪支,木料均为核桃木,一棵核桃木平均生长十年以上,才能长到20米左右,一棵核桃木最多只能生产三到四98K步枪,价值不菲,有一点点奢侈。
霍夫曼也有一点点不明白,生产的武器装备怎么不考虑勤务性?
结构复杂性、基件通用性、可维护性,以及整体的人机功效,是衡量勤务性的关键指标,他们应该懂的,难道受到了其他的限制?
地上的阴冷让人无法入睡,强闭着眼睛,耳边听到巡逻队员来回踱步的声音。
天蒙蒙亮,众人走在前行的道路上。
“噗呲。”
打头的芬尼手中的木杆,捅在泥坑中的不知名物体上,一股强烈的恶臭传来,让人忍不住想呕吐。
大家紧紧的用一只手捂住鼻子,味道不要命的往鼻子里钻。
使劲的挥挥手示意大家加速前进,手中撑着的木杆,一步一步很谨慎,陷入泥坑中的危险,让身上冒出一层层冷汗。
摘下头盔,擦了下汗水。
“休息一下。”
体力没有消耗多少,心里的负担太重了!
随处可见的泥坑,就像一个不见底的深渊。
如果不是霍夫曼眼疾手快,抓住了芬尼的Y型带,恐怕他一头就栽入泥坑里。
“上帝啊,刚才是什么鬼东西?”
“好像是一只动物的尸体,不知腐烂了多久。”
“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实在是无法想象,无法承受。”
记忆犹新的味道,水蔓延出来,搞得靴子上沾满令人作呕的气息。
五分钟后,霍夫曼要求继续前行。
“好了,抓紧时间走,一鼓作气,通过这片沼泽地。”
“加油,过去后,我想我们应该喝一口。”
“是的,长官,我们喝什么酒?”
“杜松子怎么样?”
霍夫曼从m1931式干粮包里取出一瓶绿色瓶装酒,举高晃了晃。
相比其他人不用肩带,固定在腰带上,霍夫曼的习惯,还是选择做挎包使用。
“长官万岁!”
“弟兄们,加快速度。”
小声的惊呼。